然而,即便是这整个銮靖城至上尊崇的城主钟垨来了又如何?鸿蒙,亦或者说渊泓剑已然为邪魔妖气所侵!而那般狰狞且肃杀的阴气,又岂是那个仅只拥有仙格的城主所能完全克制地住的?仙格,仙格——说到底,那样天赐的名分,终究也只能让人长寿且不会老去而已。但是,仙格的拥有者,又岂会当真成仙成神呢?他们,无疑的,都还只是凡人而已!
剑气凛然,而魔剑的惊呼声却也更为之浩大而令人心颤畏惧!即便你是城主又如何!即便你是万人称颂旷世绝伦的慈悲城主又怎样!如果一直都没有你的默许,那我所见到的这一切的悲剧还会发生吗?而我,还会因此而先后失去两个心爱之人吗!不,绝不会!就是因为有你,就是因为有你多活了这整整七百年,所以才会有如此许多的冤孽之事发生!你,才是一切悲剧的缔造者!钟垨,钟垨,就算你有仙格护身,我也要杀了你,杀了你!
一声啸动,还不曾待得那仁厚的城主有所设防,那一柄剑终是飞旋上前,疾驰而动,散放着无坚不摧的利剑之气,横扫了整个銮靖城!而现在,那一柄渊泓剑终于也抵达了他们的身前,势要将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横扫于地,碾成齑粉!管他什么权势尊贵,王侯将相!
既然无法继续活在这个世间,那么,我就连带着你们这些站在权力巅峰却置众生于火海于不顾的所谓仙人们一起奔赴地狱吧!我也要让你们尝一尝,何,才谓之曰“鱼肉百姓”!来吧,用你们的命,承受一次盛大的死亡盛宴吧!
剑气纵横,迫得那城主也不禁抵挡不住了直往后生生退去,却竟是只能眼见着跟前的角楼从顶到底都只在那剑气的淫威之下迅速溃败,化成不可复还的齑粉飞扬于空,竟是将那下楼的梯道都只完全毁去,将那一干本打算逃窜而去的人们也都只困在角楼之间,无处可逃!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即便是与那一干众人一同困在这角楼之上,即便是只有城主一个人在奋力抵抗,然而,那样的九皇子竟然就只想着有谁来救救他,只单单救他一个人!
“畜生,畜生!”既然你是如此自私自利的一个人,既然你不心怀天下造福苍生,那你凭什么要成为九皇子,凭什么要作践众生而自求多福多寿!如此思绪一动,原本只将那城主迫到墙角的渊泓剑终是迅疾转身,只又奔赴向那已然破败不堪的角楼的另一侧:在那里,就有着更大的祸害!
“啊!来人,来人,护驾,护驾!”惊慌失措,尽管脚下踉跄,身体瘫软,然而那九皇子却终究还是性命要紧地直往那角楼里面跑去,留下那些跟随着他一同上楼来的臣子或者跟班们都只转瞬便成了那剑下的亡魂,却是连半刻呻吟争辩的机会都没有的!
“哪里跑!”鸿蒙一声啸动,剑气终是愈发地壮大起来,竟是排山倒海地侵袭上前,直将那所到之处的整个楼层都只碾为齑粉,让那整座角楼竟都只不成看象,似眨眼便就要倾塌了一般!然而,即便是如此,那惊动之剑气却终是愤恨朝前,凛冽而动,冲着那时不时回头顾盼脸色苍白无光却仍旧是夺路而逃的九皇子飞驰而动!
那就是魔剑,那就是自己所铸成的魔剑啊!而又有谁,能救救我,救救我啊!
心寒胆彻,只本能向着前方奔去。然而,又仅只这瞬间,就连这九皇子都只被那柄魔剑所抵在角楼尽处,再也没有了前路可去——身前,一边是墙壁,一边却就是五丈高有余的楼前空地!一边,无路可进,而另一边,就算自己鼓起勇气来往前一步跳了下去,即便是暂时不死,却也会腿脚受创,不能逃脱吧!那么,那么……自己,就只能够等死了吗……救命啊……
只一刻,他的心终是灰暗到了极点。而也终于,转过身面向着渊泓剑的他也只徐徐地阖上了双眼,尽管神色凄惨去,却终是静然地等待着自身末日的降临。
然而,即便是临近死亡,可是渊泓剑却终究不曾听见他的内心有所懊悔之词。是啊,这样的一个人,骄纵蛮横,无理霸道,狂妄自大,鱼肉百姓,以他的罪孽之心,又如何能够明白这一切的悲剧都是源起于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呢?
剑气呼啸,惊雷而动。带着凛冽的憎恨之意,那一道恨极了的铸剑师终是只纵着他所寄托灵魂的魔剑飞腾而上,一股剑气飞扬,直生狠地刺向那九皇子的心怀,似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只碾为灰烬,让他身前罪人的灵魂永远都不得再行挣脱得获自由!
“嗖嗖——哧——”
◇
加紧脚步,看着那眼前的城池一点点都只被碾成灰烬,看着脚下众生也都只成为剑下亡魂,奔驰上前的鹔鹴终是只不禁地眼角湿润了些许。
“父亲,父亲……”如果您知道,灾难发生的时候我就在这里
,却仍旧是纵容着眼前如此悲剧的发生,您是一定会责备于我的吧!
然而,即便是心下如此黯然思绪,可是那带着“俘获魔剑”目的而来的少女终是很快便只澄澈了心扉,眼里所能见到的,似乎就只有那最后的一柄魔剑!父亲,既然您不再需要女儿在您的身前相助于您,那么如今,女儿也就只能将这一柄剑作为献礼之物交托于您了。父亲!
“鹔鹴!”此刻,正在那女子奔赴角楼之际,身前却竟是赫然响起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而也仅只旋即,那道熟识的身影也只款款向上飞掠而来,渐渐地来到了她的身边,微然一笑,“鹔鹴,我找到明昭了。他就在前面,跟着那柄剑的方向去了!”
“什么?!”却哪想,鹔鹴竟然是大惊失色,忙厉声呵斥,“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拦……拦着?”天空不明所以,只无奈地错愕原地。
“笨!”鹔鹴也不愿意多作解释。尽管眉头紧蹙,可她却也终是极尽了速度,赶紧地上前直去,势要敢在明昭的行动之前将那一柄魔剑予以降伏!明昭,明昭……你可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啊!那柄剑,它是我的,是父亲的!我绝对不会允许你……
脚步慌而上前。然只转瞬,心绪却戛然而止,整个人亦都只僵硬虚空,面色灰暗,再不上前。而也就在她那双饱满剔透的瞳孔之间,却竟是涌现出无尽晶莹而透亮的水色泪花,像是断了线的珠链一般,只尽数飞扬而出,在这漫天的灰霾和血秽之间化成无尽自在翩飞的白色羽毛,纷繁悸动,却只不禁心绪低沉,惶惶难安。
“明昭,明昭……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心绪幽幽,双眼微阖。如此一般心颤之举,却终是叫那白羽纷飞得更加悸动起来。无论自己之前作别爱人轻飏之时是有多么的心急,无论自己想着要俘获那一柄魔剑时所下的决心有多大,亦无论自己曾想着要找回明昭相助于父亲时的信念有多足,然而如今,等得那天下之绝世剑神出炉之际,所有的一切竟都只于那转瞬之间飞散而去,仿佛从来都只是自己的一丝妄想而已——
父亲,父亲啊!难道,父亲啊……我这个做女儿的,却竟然是连一点忙都帮不上您的了吗?父亲,您叫我眼睁睁地看着您落魄悲屈而袖手旁观么?您当我,就是这般可憎的小人么!父亲!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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