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5

色的火焰，虽然叫人看得不是很分明，但是那般阴森的寒意却终是恸人肺腑，难以忽视——而在这黑暗鬼火的封禁之中，是否，就深藏着我曾经深爱的你呢？蓝山！

    然而，还不得他们再往前一步，那身旁的羲凰却是不禁有所变色，只焦虑地劝道，“姐姐！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那样阴森的寒意，竟是叫他这终日里游走于幽魂之间的凤凰都有所畏惧！

    “可是羲凰，如果那个人，那个能让姐姐听见他呼声的人对姐姐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那你认为，姐姐能放弃这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吗？”是啊！她如何能够就这样子放弃！

    “可是，性命，不是更重要么？”身旁的羲凰却是不禁微微然压低了声音，有些悲切地差点哭了出来——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曾长大，更加不可能替姐姐分担忧愁！而这样的自己，是不是也太过废物了呢？！

    可是，站在他那身旁的女子却终是只轻缓地在他的头顶摩挲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苦恼心绪，只缓和着说：“羲凰。你还小，你不懂。”此刻，她的眸子之间却是缓缓漾出了些许决意和神往的光芒。“性命，的确，那很重要。但是对于现在的姐姐而言，如果连近在咫尺的爱人都无法抓牢在手，那自己苟且下去的性命又能有怎样的意义呢？”

    “可是，就算这样，那也不是应该好好活下去么！哥哥告诉我，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要好好地活下去——所以，即便是我的族人们全部都受到诅咒而变成了凤凰羽尾花，我却依然还是要坚强地活下去。因为我知道，只有活着，那才是最宝贵的事情。”忍不禁，那其实应该还算是少年的羲凰终于只再次落下了些许酸楚的泪渍，难以宽心。往事，不堪回首，连带着那些早已逝去的人们的遗言却终究还是牢牢地压抑在人的心间，如山石一般巨大而沉重。

    “羲凰……”

    “姐姐。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其实都不怕死。可是我更加明白，牺牲自己而无法完成自己的愿望，这样的牺牲根本就是没有意义也实现不了什么啊！更何况，如今这样的牺牲，其实是完全可以去避免的，不是吗？”

    “可是羲凰，你明白吗？”她当然知道，他的颤声里充满了对哥哥的怀念。但是，即便如此，她却终究还是不可以就因为此而放弃自己这一次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个希

    望！“姐姐，姐姐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姐姐受过很多的苦，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对于姐姐而言，活着，如果只是为了受那无尽苦难的折磨，那姐姐还情愿如其他的姐妹们一样魂飞魄散。性命，谁能跟自己短暂的性命有仇呢？但是，如果现实让自己生不如死，那自己，又何必偷生苟且残喘于人世呢？”

    “姐姐……”这样的低声，这样的悲切，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姐姐！你以前，也受过很多苦吗？”不经意间，羲凰却是缓缓抬高了自己言语里的声调。

    “呵呵，谁没受过苦呢？或者说，受苦的，又何止姐姐一人呢。”她微微一笑，淡去了眼底缓缓渗出来的泪花，低声，宛若轻叹悲歌。“但是，现在，那个人，他就在这深处受苦——如果我确实不能将他给解救出来，那么，至少也得让我去将他的性命予以看护一次吧！我不求带着他远走高飞，我只想去确认一次，哪怕时间短暂，哪怕无法相拥在怀，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我心愿足矣。”

    “姐姐……”如此，那少年终是微微然轻缓一笑，伴在她的身旁，郑重颔首，“嗯！那——姐姐，我们一起过去！纵使刀山火海，我也要相助于姐姐达成你的念想！”

    ◇

    黑暗，已经彻底地掩盖住了整片人间大地，星月无痕，没有一丝的光亮遗落人间。但，纵使如此，那雾隐山西麓的山林之间却终是隐隐炫动着分明的花火，久久不曾停歇，而那相战的二人自然也都不曾彻彻底底地结束她们之间的冤孽！

    可是，距离，她们距离那雾隐山西麓，距离那深藏着魔物的地方却竟也是愈发地近了！再这样下去，你们这两个笨女人迟早都会被那可怖的邪魔给吃进肚子里去的啊！

    “你们别再打了，赶紧离开那个地方！”眼见着他和那相战的二人之间依旧还很有一段距离，那歇也终是顾及不上那许多的了，径直便怒起一声咆哮，直叫那二人都只不禁微微侧目朝着他这边看过来两眼。然而——

    “小屁孩，滚开！姐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率先喝骂起来的，自然是那魔化的梦清凝。

    随即，她那对面的玉玲儿也只似颇有感激地回应了一声，道，“小孩，你还是自己先离开这里吧。这里危险！”——只是，她哪里知道，斗法的她二人再危险，却终究还是险不过那样一道不曾为她二人所察觉的无影之魔物！

    “……”如此，那歇终是气得够呛，却仍旧只能是那般慌忙地继续喊着，一边也只愈发加紧脚步追及上前。“我不是小孩子！危险的是你们才对啊！”——若是自己施展出那样的力量的话，那是不是，就会提前泄漏出自己的身份了呢？但是，但是这危急关头……

    “是啊！我的确危险，那不如，你们都赶紧给我滚开啊！”那歇自在心间犹疑，可是这梦清凝却是会错了意，只愈发愤然地施起力道朝着那对面的女子击掌过去，直叫她那身后的山壁都只不禁微微颤动，溅落下片片碎石和山间雪松，却仍旧是不曾退缩半分，反倒是愈发地兴致高涨起来。“怎么？你想跑了么？”

    “我可不怀疑他的话里会有几分真实性。”玉玲儿但只一边接招，一边也只在山间环绕，继而却是朝着那迷雾之林的方向有所退让起来——这样的小鬼，即便是隔着百丈的距离了，可他的声音却仍然响如洪钟，响彻耳旁。如此说来，他根本就不简单！那么，他所言之事断然就是真的了？可是，到底，在什么地方会有所谓的危险呢？

    “胆小鬼。”背后，那歇分明已经看到了那无影之妖魔的缓缓悸动！是的，它已经开始行动了——是不是自己方才的那一声吼叫提醒了他，是不是玉玲儿的退开让他有些饥不择食起来？可是，即便如此，那一脸邪魅神态的梦清凝却终是不曾察觉，声音但只冷笑如烟。“有种，你就别和我生事，一辈子偷生在你们长寿仙舟不就好了吗？哼——”

    “莫名奇妙！”玉玲儿只微微颤动身子，一边却是避开她的攻势，准备出言还击！然，只在此刻，她终于看见了——不，准确点说，不是她看见了，而应该说是她终于清楚地感觉到了！此时此刻，就在山壁之间，就在自己方才一闪而过的地方，似乎，隐约之间却是有个什么极为强势的东西压迫了上来！——那，究竟是什么！而那样的力量……

    “闪开啊！”一声疾呼，女子的心绪之间终于不再想着那许多争斗了，而她的声音也只不禁撕心裂肺地呼啸而起，惶惶然之间也只顿住身形，任由着那梦清凝飞腾于虚空的掌势强力地打击在她的身上，忍不住逼得她直往后退出几步，却仍旧是慌然地喊着，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