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眼底郑重地聚起了清泪凝神地看向了他。是的,既然他已经相信了自己一半的言辞。那么,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去医治好姐姐呢?如果是这样,那他不就有理由离开这个囚笼了吗,他不是就可以变回从前那个让人尊敬而又依依不舍的伟岸英雄了吗?“是真的,是真的!”她只急切地喊着,根本就不再计较自己的难堪神色。“是真的,你相信我——姐姐,如果没有人可以让姐姐自愿地恢复神志,那么,他们就要给她的灵慧魄做清理工作了。可是一旦如此,姐姐,姐姐她只怕就会遗忘一些很是重要的事情了——她忘了我不要紧,我们是姐妹,总可以安生地在一起互相照顾彼此。可是,如果她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那可就当真大大的不妙了啊!所以……”
“……”她的声音却是那样的悲怆和恳切。所以,她的话就是真的了吗?而自己,真的就应该去帮助他们,去让那个女子恢复神志重新振作起来么?然而,青衣却终是只见着那人却是不禁只微微然苦笑了一声,黯然转身,低语,“抱歉了,青衣。我的医术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明。所以我还是……”
“你可以的。只要你去试一下,说不定就可以成功了呢?”青衣却是情切。“木大哥。凡人的医术和神灵们的仙术并不一样。姐姐,如果姐姐她只是单纯地抗拒外界的灵气注入,那么我们谁都没有办法去帮到她的。但是,凡人的医术,金针刺穴,用纯粹物理的方法说不定真的就可以呢?我听说,你们凡人之中有人可以用金针帮人疏通心中郁结的,不是吗?既然如此,那你……”
“青衣……”可是,那个静然而冷寂的声音却是轻而易举便打断了她的焦灼心绪。他只冷然着身影,悲叹: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如果这真的是他离开的机会,可是他却并没有任何胜算的把握。他是个凡人,如此多年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他不是往昔的木逍遥,他没有上可通天下可入地的高超本事,他唯一能够掌控的,就是手里的金针和药篓。可是,可是……他又如何能够相信自己,相信身后的青衣呢?
“木大哥。我求你了,去试一下吧!或许,真的可以呢?”青衣只依旧哀伤地说着,可是,那一道身影冷寂的男子却并没有任何应承的心绪。他终是微微然自嘲般地笑了一声,叹息,“算了吧。这世上,岂有神仙办不到而凡人才能
够办得到的事情呢?别傻了——说不定,你姐姐她只是需要时间修养而已。”
“可是……”青衣仍旧是不愿罢手。她岂能看着,看着这已经跨出囚室的人再度折返回去?如果,来的不是自己,而只是个普通的看护,那么,现在的他是不是已经逃离了这里?可是,就因为是自己,就因为自己还是碧婕夫人手里用来钳制他的筹码,所以,他就必须回去变成一个永恒的阶下囚么?不可以,不可以啊!
如此,青衣终是只悲戚着面容,久久方才只轻缓开口,哀求:“那,木大哥,就算你不愿意去救治我姐姐,那我呢?我的身体动弹不了不是吗?换句话说,你的针,你的药,既然都可以对我这样的神起到效用,那也就是说,你对我姐姐也会有用的呀!木大哥,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去看看我姐姐,我发誓,碧婕夫人她,她一定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那你呢?!”然,只意外地,木青衫却是冷然蹙眉,回首冷声,似恨恨发作。“我一个人离开?那你呢?你就要留在这里了吗?”
“我……”惊诧昂首,那女子终是不曾设防便被那一双冷凝的眸子抵住了心扉。此刻,那冷寂的双瞳之间却是微微然颤起了阵阵阴冷而直刺人心的阴邪——木大哥,我,我……该如何作答?那个人,那一双眸子,那冷寂的光芒,又叫人如何能够言语欺骗呢?——原来,他没有变。甚至,他那冷寂而深沉的眼神并没有让他变成一个邪魔,反倒是让他更加的正气凛然起来,叫自己却是半句欺瞒的话都绝难脱口了啊!可是,这就是最后的结果了吗?
“算了。如果你不能离开,那就不离开吧。”木青衫却是悲声地叹了一阵。“老实说,我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可是,你不一样,你知道吗?你不一样!我是个凡人,要达成那些所谓的梦想其实本就难如登天——以前,我以为我找到四灵神兽就可以和心爱的人待在一起了。可是后来你告诉我,我找那些东西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另外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呢?另外的一个人我没找到,却是更加不可以背着良心弃你于不顾而选择离开这里了。”
“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从来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而已。”他并没有凝神地看她,可是,这般的言语却总比那阴寒的眼神更叫人身心俱颤,悲痛欲绝。“如果当初我执意拒绝,如果我拉着清凝一起私奔,那么绝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在一起的。如果,当初我得到了金身神龙就选择去寻访另外的神兽而不是听你的故事,那我也不至于会留在这里。可是,没有如果。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相信,在这世间之上,其实万事都是冥冥自有主宰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完美地去实现自己的梦想的。就好像我,也好像你——原本,我们都自认为我们可以很轻松就能够达成自己的梦想,可是现在呢……”
“你不能放弃。你不能放弃呀!”听不下去,只咬牙地攀爬过来,急切地抓紧他的衣摆,悲声痛哭,“木大哥,我知道你难过,我知道你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所以心里很急——可是,可是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啊!只要你去救醒我姐姐,只要你可以……”
“你认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在在撒谎么?”
“木大哥……”怎么会,怎么会?她不敢相信,只怔怔地看着那眉清目秀的男人,久久难以反驳。原来,我撒谎的技巧是如此浅白……
“我是傻,是笨。”他柔声一笑,轻缓蹲坐在了她的跟前,托起了她静美而悲伤的面颊,温柔得宛若曾经的旧爱。“青衣,但是那并不代表我连最基本的谎言都看不穿——我从小就跟着爷爷一起念经拜佛学医,所以谁撒谎谁说真话,我都可以从他们的表情之中看见真相——所以,我确定你是在撒谎。所以,从你低下头否定你和碧婕夫人之间达成协议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接下来所有的话都不一定是真的。”
“我不是,我……”她多想辩解,她紧紧地握住他的衣袖试图挣扎。可是,这个时候她才发觉,在他那逐渐清澈的眼里,那静柔呈现出来的自己的倒影却是也只真切地注视着自己——自己,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影子而撒谎,而毫不知耻?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我也知道你想利用这件事情和那个夫人达成新的协议——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赢不了她的。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只要稍稍回想一下我当时见她时她所流露出来的神色,我就猜,我什么时候一定认识过他——不,应该说是前世,或者说是在更早以前。总之,她当时的神色告诉我,她不止认识过往的我,她还知道很多我以前所经历过的事情,包括那一对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