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虽然说得不留情免,帝释天听了反而高兴。一个自然是因为话题被她引开了,第二个就是她如今只怕墨焰不与自己说话,其他任何不好听的都当她口是心非。
她心中高兴,嘴上便又放·浪了一些。“怎的就不相干了?你九月便要嫁给我,我自然要好好活着的。”
一说到这婚约,墨焰的脸色好似又差了几分。她沉了沉眼眸,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帝释天颇学会了察言观色,此刻见她沉默,眸中却多了许多过往不曾有的情绪,已不完全是冰封的模样,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知道你定然也是舍不得我的,今后一定按时吃药,养好身体。”
墨焰似乎已经看惯了她的自说自话,冷着眼并不回应。帝释天好像也已习惯了自己的独角戏,拉着墨焰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聊解相思。她虽然身体还虚着,可连昏睡了三日此时就不很困,团了团身子几乎全挨到了墨焰的身边。
她越靠越近,公主终于显出了几分不自在,往外挪了一挪。她原本便坐在边缘,这样一挪更只是堪堪的挨着了,帝释天见她如此连紧道:“哎呀焰儿,你再出去就要掉地上了,坐进来一些嘛。”
墨焰忍了许久此时大约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边站起身一边道:“如今已是不早,还望大人放墨焰回去。”
帝释天还拉着她的手臂,人都被拖起来了一些,她却好似全无所觉,很不要脸的道:“既然已经夜深了就在这里歇吧,这原就是你的卧室,我们俩都是女孩儿,也没什么的。”
她这时倒不提自己要强抢人家公主当自己王妃的事了,还说什么都是女孩,当真是无赖至极。便不说当初如何,当今仙界不知从何处传来一股子风气,同性之恋可谓备受推崇。不说两个男子做一块儿,便是两个女子牵个手也是要传出风流佳事的。
更何况帝释天对墨焰那心思早已六界皆知,二人九月便要成亲了,此刻宿在一块儿能不让人想入非非么?
墨焰似乎也有些生起气来,毫不留情地挣脱了她的手。帝释天“哎呦”了一声,跌到了床上。她虽然生来金贵却绝非吃不得苦,更不是忍不了疼的。只她如今知道在墨焰面前就得惨兮兮的才有好处,这就很装腔作势了一番,苦哈哈的望着她。
墨焰果然不急着走了,站在床边看她,却是一副看透了的嘲讽神情。
帝释天也不觉得尴尬,又显出几分吃力般地支起身体,看着她道:“你若是不愿宿在这,那再陪我一会儿好吗?”
她如今却真是心中怎么想口中便怎么说了,过了那些个别扭的日子,经历了墨焰离开的时间,帝释天再也不愿因任何事与她闹不愉快。
“我已有两个月没见过你了,你也那么久没出过门,就当聊聊天好不好?”
她曾经自持身份也霸道惯了,开始时不愿承认自己钟情墨焰,后面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后便又强求她的感情。她俩的事便不用别人说,她也明白错的究竟是谁。
可她也明白,自己是绝不可能会放弃的。这件事终究是要委屈墨焰。若是换了别人,即便再委屈帝释天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可她委屈的却偏偏是自己最爱的人。
她爱她,本该爱护成全她,却因此而强迫于她。帝释天知道自己注定要伤害爱的人,只因她更爱自己。
帝释天对墨焰不止有爱,更有愧疚。她越是深陷,便越发愧疚。那愧疚至此早已演变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稍稍动一动便要硌得她生疼。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仍旧是帝释天使着手段在控制着墨焰。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再不是过往那个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帝释天了。
她在墨焰面前,也再没有可笑的自尊。
帝释天说完便只是直白的望着墨焰,对方却再次移开了目光。她不愿面对帝释天的态度太明显了,帝释天也知道她是去意已决,心中难免苦涩,轻叹了一声道:“焰儿,你别恼我,我真的是太想你了。”
她说了一句又觉得这般丧气不行,连忙换了轻松的语调道:“好吧,今晚确实不早了,就先放你回去。不过,明日你一定要再来看我。”
墨焰再不废话,转身便走,半分也没有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