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徐晃呆立当场。
犹忆当日初见,他竟敢视陈丛如无物,纵马错身直取华雄。
今日才知,原来他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
飞熊彻底疯狂,齐喝‘无敌’不休,恨不能立马追随身边添作爪牙。
褚庆更是红着眼睛,喊破了喉咙。
只有身临其境,他才能真正理解到程茁的与有荣焉。才能深切地感受到,追随在这样一个凶人身边是多么令人自豪的一件事。
千军万马,一骑破之!
这是多少武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而这一切落在於夫罗的眼里,就是一场沉重的灾难了。
从连斩八骑的飘逸,到马踏飞戟的狂躁,再到睥睨天下的恣意,最后只剩下阴鸷狠戾的淡漠。
绝影前蹄落地后,长戟开合时,陈丛俨然化身昔日虎牢关下那头凶兽。
完全抛却了属于人类的情感后,胸中燃烧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胜负欲。
戟动,如雷公舞锤,暴虐无匹。
拍头头碎,砸胸胸陷,若不走运挨到半边,便在身上留下一道巨大豁口。
看着鲜血喷涌肉裂骨出,人却不能在第一时间死去。摔落在地痛苦哀嚎时,就只能寄希望于同伴的铁蹄赶紧踏碎自己的脑袋。
好在匈奴人沉痛的绝望并未持续太久,完全舍弃了守势的凶神很快杀至大纛之下。
纵身一跃劈断木缘。
绝影紧随其后,低头重重撞在於夫罗胯下骏马腹间软肉处。
大纛终于倒了...
单于终于到了...
心中升起这股念头时,匈奴的勇士们无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为自己这种可耻的行为忏悔。
但他们真的怕了。
甚至他们觉得,再战下去,那个如同神明一般的汉人真的会把他们全部杀光。
褚庆见状赶紧停止呼喝,兴奋地挥动骑枪,嘶哑着嗓音吼道:“牡阵,挺枪,杀!”
“杀!”
“杀!”
“杀!”
这一刻。
无人引弓,无人抬弩。
飞熊悍骑只想以最直白的杀戮去证明,他们追随陈丛身边的决心。
就连一贯以沉稳着称的徐晃,也鬼哭狼嚎地挥动着大斧,使劲拍打战马往前猛冲,生怕慢了一拍导致将军反悔。
那个男人说过吧?
他武艺太差,让他跟随身边好好学习一阵!
斗志全失的匈奴残部自然不是出闸猛虎的敌手,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两下,便向着汉军发起冲锋相反的方向溃逃。
陈丛观望一阵,只待尘埃落定才笑着提起面前的滚地葫芦,细心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
“会说汉话吗?”
“@!#¥%!”
“不会吗?”陈丛取下头盔甩到一边,随手拔出工布搭在於夫罗肩头:“你踏马逗老子呢?汉话都不会说,是怎么勾结白波贼的,信不信老子砍死你!”
於夫罗闻言大惊,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痛哭叩首:“伟大的长生天,请宽恕你的孩子,他真的是头魔鬼。”
陈丛挑开於夫罗的头盔,抄着工布拍拍他的脸颊,不耐道:“行了别嚎了,长生天说她很忙,没工夫搭理不肖子孙。现在请大单于自己去找根绳索,把自己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