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抵近长子县,离得最近的士卒们越是疑惑。
地平线尽头的一列骑兵宛如一条黑色的长龙横在城门前。
很威风,也确实振奋人心。
有如此强骑,应该无惧曹军了吧?
一时间,即将涣散的军心都稳固了不少。
他们不能理解的是,这样一支悍骑,本该出现在前阵或是侧翼抵抗曹军才对。
如今横在长子城下,岂不是阻碍了他们进城的通路?
更奇怪的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对方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百步,五十步。
终于。
有人注意到城头旌旗张牙舞爪,并非他们熟悉的‘张’而是‘陈’。
终于。
有人看到了高头大马上的男人,提着狰狞的长戟上,挂着的正是他们的主公!
精锐铁骑...
飞舞的旌旗...
以及被俘的主公...
那人是...陈无敌...
唰!~
虎豹精骑尽引弓,齐声喝道:
“张扬受俘,丢盔弃甲放下兵刃者不杀,依序入城。”
“张扬受俘,丢盔弃甲放下兵刃者不杀,依序入城。”
“张扬受俘,丢盔弃甲放下兵刃者不杀,依序入城。”
上党军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识趣地丢了兵刃。
有甲的褪甲,无甲的脱去最外一层象征阵营的红色单衣,井然有序进入城中。
莫说他们之中很多人是被强征入伍,即便是应征入伍的,大多也只是为了混口饱饭,对张扬无甚忠诚可言。
本就恶战一场身心俱疲,陈无敌都说‘丢盔弃甲放下兵刃者不杀’了,自然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再者。
在底层士卒的意识中,陈丛才是名义上的并州牧。小官听大官的,那叫天经地义。
张扬不听,不也被挂在戟上了吗?
便是有个别小校对张扬有些忠心,见到主公被俘,也就跟着放弃抵抗了。
远处。
吕旷闻声已是心惊,见状更是大骇。
张扬被俘,颜良生死不明,上党军望风而降!
吕旷有心引着袁军折回邺城,又惧陈丛引军来追。
意欲从众而降,又舍不下泼天的功劳。毕竟主将已败,他作为新投副将若能引军折返减少损失,袁绍必定重赏...
吕旷纠结一阵,躲在人群中偷望陈丛两眼。
最终决定:舍弃步卒,只引骑兵东转。
如此一来,虽然功劳小了不少,胜在目标小行动迅猛。
而且袁绍真正宝贝的从来只有骑兵。
千余步卒而已,袁绍有粮、有钱、有甲、有人,想要多少步卒没有?
也只有精锐骑兵,耗资繁重,训练日久方可成军...
吕旷即刻行动,找来几员骑令分说一番,点齐骑兵后引兵南遁。
“将军,你看那边。”
陈丛南望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曹纯抱拳:“末将请二百铁骑追击。”
“用不着,想跑就跑吧,不然到时候大雄又得埋怨我给他分了个功劳最少得路线。”
曹纯这才想起,东线还有一路大军阻截袁军归途。
就这区区不到五百飞骑,若是碰上华雄...
主将没了,副将也没了,几千袁军残军顿时成了无头苍蝇。
干脆跟在上党军后丢盔弃甲,有序进城...
...
“元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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