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丛眨眨眼,摇头笑了。
暂且按下商事不提,凑到李儒耳边,轻声道:“姑父可愿纳上一房颍川陈氏之庶女为妾?丛愿牵线搭桥。”
李儒淡淡瞟了一眼董卓,道:“大善。”
“好,并州所获寻常战马,便尽数托于姑父代销,一匹一金。量不定,或有缺,姑父传信晋阳言明数目,万匹之内一月凑齐,如何?”
李儒直接点头答应下来:“善。”
随后,陈丛望向吕布,龇牙笑道:“奉先。”
吕布呆愣当场,作为董卓义子却被凉州诸将排斥在外的特殊存在。
他原本以为赚钱的好处肯定没他份...
但他确实需要钱,便是不为自个享乐,并州老营的兄弟们,亦需粮饷度日...
“某...”
陈丛敛了唇角笑意,上前拍拍虓虎肩膀:“并州一应驽马商事,便交由奉先如何?”
吕布似是难以启齿。
抱拳重叹一声:“敢问子宁利分几何?”
董卓亦有所感。
以前在洛阳时,他雄心壮志未歇,面对吕布这等叛降之将时,一边用其勇武,一边打压其势。倚重且防备。
如今退至关中,再无争胜之心,倚重程度降低了,防备程度自然也就降低了。
回头再看,他确实不是个称职的义父...
“行了小子,无须背人言利,诸将得利,咱家不取分毫。”
陈丛闻之大喜。
堂堂董相国,当然不会食言而肥。
同样。
有了这句话,他这司、并、关三地商事话事人的身份,算是坐实了!
当即明言道:“驽马一架八十钱,奉先想要多少便取多少,如何?”
吕布顿时大喜过望!
以他敏感身份,肖想染指战马之利就是异想天开,莫说董卓不答应,满堂在座无一能应者。
但驽马不一样。
兜售驽马并不会把手探到骑兵队伍里,自然不在防备范畴。
但驽马用处并不少,或作兵事运粮所用,或作民用、农用,市价百钱左右。
利虽小,适用性却很宽泛。
只要长久经营下去,维持并州老营粮饷不成问题,富裕之处,亦足以维持享乐所用!
当即朝着陈丛抱拳,重重道了声‘多谢’。
再冲董卓抱拳:“拜谢义父!”
董卓摆了摆手:“罢了,文优回头多拨些粮饷下去,奉先麾下兵卒,亦为咱家骁士。”
“喏。”
吕布凝视董卓,久不能语,仿佛初识其人。
董卓待他好吗?
好,也不好。
对于吕布个人而言,董卓赏赐很足,隔三岔五寻个由头便有恩赏,特别是虎牢关下激战陈丛之后,这种情况更甚。
但若作为并州老营领袖再看,董卓其实对他不好。
他的兄弟、袍泽,每逢战事不曾落下,却领着最微薄的粮饷,一副旧甲自晋阳辗转洛阳、长安亦不曾换过,犒赏更是稀奇事。
他们因义聚于吕布麾下,吕布却不能带给他们相应的厚待...
然而...
往昔种种,今因董卓一言,尽数烟消云散。
起码他的兄弟袍泽们,再也不用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卑微地活着了...
推金山倒玉柱,吕布纳头重拜:“布,拜谢义父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