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纯打量着太宰, 视线像雷达似的把他从头到脚扫描一遍, 最终目光锁定在他俊秀的脸上。
“怎么?生气了吗?”太宰眨眨眼睛, 假装十分乖巧地问。
你生气我就道歉,但我下次还敢。
“没有哦。”源纯摇了摇头, 比起生气, 她更好奇太宰到底想干什么。
只要不是疯子, 任何人做事都有目的,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这个目的很扯,但它仍然是存在的。
太宰的智商在源纯见过的人里排到前三没问题,再加上他对人心的洞察和把控,综合算下来,他要是想搞什么事,杀伤力可是很大的,有时源纯感觉太宰就是颗抽掉了引/信的炸/弹,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突然爆/炸了。
但直觉告诉源纯,别深究,至少这一刻不要问。
或许是玛丽苏的天赋, 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确,看来得想个法子混过去……
源纯丢开游戏机,上前一步,抬手捧住太宰的脸, 她踮起脚缓缓凑近他,澄澈如湖泊的眼底渐渐浮现出清晰的、属于太宰治的倒影小人,“我忽然很好奇一件事……”
太宰配合地低下头, 鸢色眼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源纯。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落进了眼睛里的缘故,从太宰这个角度看,他发现源纯几近漆黑的眸子边缘泛起了一抹璀璨绚丽彩光,有点像日蚀时太阳周围剩下的那一圈亮边。
“好奇什么?”太宰一时猜不出源纯想说的话题——她总能出人意料——干脆直接问了。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缠着绷带,这都几个月了,伤还没好?”源纯淡定地摸索几下,捏住了绷带边缘,用力一扯,“伤口不要包扎太紧啊,透气才有利于恢复。”
太宰还没来得及阻止,源纯就把裹在他脸上的绷带扯散了。白色的布条随风飞舞,露出了长时间掩在其下的略显苍白的皮肤。
太宰:“………哎?!”
果然很出人意料!
太宰的反应像是突然被太阳光照到的吸血鬼,他的瞳孔猛地紧缩,手下意识摸上了挂在腰间的枪,“咔哒”一声推开保险。但凭借着一贯的理智和冷静,他最终还是压住了心底一瞬间腾起的莫名慌乱,除了尾音有一点点不太明显的颤抖外,根本看不出来他刚才有多少震惊。“你——”
“没有受伤,为什么要包起来呢?”源纯疑惑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她把太宰的脸推向左边,又推向右边,认真比较一番,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唏嘘道:“果然……我就说怎么可能没变化,颜色不太一样了。”
太宰往后退了小半步,远离源纯温热的手心,他转开视线,随即又觉得这个举动显得心虚,便把目光再度挪回来,直勾勾地盯着源纯,“什么颜色?”
源纯像猫咪抓线球似的,慢条斯理地拆着缠成一团的绷带,“肤色啊。你长期把脸裹一半露一半,肤色不均匀了。”
太宰身躯一震,整个人如遭雷击,“………我不信。”
“我骗你干什么?你自己看。”源纯从兜里摸出一块小镜子,对准太宰的脸,“我知道这难以接受,但你要学会面对现实。”
太宰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微卷的黑色长发,刘海凌乱地挡住大半张脸,瞳孔如一潭深不见底的井,连光都被吞噬了。一部分肤色白得几乎透明,一部分肤色白得……嗯,白得很自然。
“并没有,”太宰冷静地合上镜子,“小纯,你近视了,我带你去看眼科。”
源纯心说开玩笑,三勾玉写轮眼一亮,我端着狙/击/枪/能在八百里外把中也的呆毛打下来,怎么可能近视!宇智波的字典里没有近视这个词!
“我懂,”源纯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太宰的肩膀,“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太宰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小纯,你知道吗,我曾经发过誓,谁要是把我的绷带解开,我就——”
源纯刚把凌乱的绷带理顺缠成球,闻言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傻傻地看着太宰。
等等,这种武林第一美人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原来你是这种人设吗?!
身穿白色飘逸仙女纱裙、头戴半透帷帽的太宰治低头一笑,只露出小巧精致的下巴,他以手掩唇,语气羞涩中透着期待,甜蜜里带着威胁:“奴家的绝世容颜,只有奴家的丈夫和死人能看。”
源纯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疯狂地摇头,试图把女装太宰的魔性造型甩出脑海。
太精神污染了!杀伤力超强的!
可一旦接受并习惯了这种设定,还蛮带感的,雷中透爽,又雷又爽,雷雷爽爽……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
源纯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她抖开绷带球,手腕一通狂舞,舞出虚影,光速将绷带重新缠回了太宰的脸上。
用的是古埃及人制作木乃伊的缠法,太宰的脸被裹得严严实实,眼睛鼻子嘴巴一个都没露在外面,再给口棺材让他躺一躺,跟当场去世也没区别了。
木乃伊限定版·太宰:“………呜呜呜!”
“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源纯挑开太宰鼻子和嘴巴处的绷带,阴森森地威胁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谁要是把我的绷带解开,我就让谁再赔我一卷绷带。”太宰的声音充满了委屈,“我觉得这是很合理的要求啊!”
源纯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对不起,是我脑洞太大了,我满脑子不正经,误会无辜的你了。
源纯揉了把脸,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你说的没错,确实很合理,我赔你一箱。”
太宰目光灼灼,“中也付钱?”
源纯语气坚定,“中也付钱。”
太宰耸耸肩膀,“那我自己刷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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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忽悠了太宰后,源纯开始认真思索“漆黑之翼”的事。
不管是应付港黑还是瓦利亚,“漆黑之翼”都必须建立——
港黑的视角,源纯撒了谎却不圆谎,要么是不把无辜同学的安危当回事,要么是笃定瓦利亚不会深究。从她的性格看,前者不合逻辑,那就只能是后者。可她凭什么确定惨遭打脸的斯库瓦罗不会气得报复?顺藤摸瓜查下去,等待她的结局就是掉马。
瓦利亚视角,源纯撒了谎却不圆谎,要么是对卧底这份事业没有足够的尊重和敬畏,要么是笃定港黑不会对她反常的行为产生怀疑。而这两点推导出来的结果是递进的:对瓦利亚不够忠心——疑似背叛加入敌对势力——完犊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为了捂住并不牢固的小马甲,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拯救世界,“漆黑之翼”今天可以是个哄重度中二病小可爱的学生社团,明天就必须变成全横滨最有排面的黑/道组织!
源纯双手攥拳,感觉全身的热血正在沸腾,在她背后出现了浪花拍打悬崖的画面,天外响起激昂的迷之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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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如何建立一个黑/帮?
中也:“啊?不知道,我开始被捡回去,只是羊的一个普通成员,后来莫名其妙就成首领了,可能是因为我最能打吧,其他人都打不过我。”
源纯认真在小本本上记下要素:武力值要碾压。
“你问这个干什么?”电话里传出中也疑惑的询问声,以及各种肉/体/激/烈相撞的乒乒乓乓声和哀嚎惨叫声。
“随便问问,做个社会调研,”源纯搪塞道,她写字的手顿了顿,“你在打人吗?”
“没,我在健身。”中也面不改色地说胡话,同时他按住一个大叫“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说您矮了您气场两米八”的男人,把他的头狠狠砸进碎裂的水泥地里。
……那您这健身可真够激♂烈的,听起来充满了哲♂学的气息呢。
源纯:“哦,早点回来,晚上给你煎青花鱼。”
听到“煎青花鱼”这几个字,中也突然兴奋起来,一个凌空扫堂腿踹飞了一圈人。
“要放柠檬!”他欢快地叮嘱道。
“嗨~嗨~”源纯拖长声音说,“不打扰你健身了,加油。”
问:如何建立一个黑/帮?
森鸥外:“不太清楚,没建立过呢,我是从先代那里接的担子,你要是想知道如何成为首领,我倒是能谈一谈。你可以先混进一个组织,成为首领的贴身医生,耐心地等待,等待首领病危或放松警惕,再出其不意地下手,将其一击毙命。之后你就可以假传先代首领的命令,名正言顺上位了。”
源纯认真在小本本记下要素:抓住机遇,抢现成的。
爬在地毯上画画的爱丽丝:“………”林太郎,你暴露了。
森鸥外又补充了一句:“刚才说的方法只是我的建议和想法,与我本人的经历没有太大关系,不信你可以去问太宰哦,他亲眼见证了先代传位给我的始末。”
森鸥外双手交叉,抵住下巴,朝源纯露出一个温柔又和善的微笑。
源纯:“………”我刚才一句话都没说,是你自己小嘴叭叭倒豆子似的全招了= =。
“听说你打了瓦利亚的副队长?”森鸥外换了个话题。
源纯突然警觉,像发现威胁的猫猫一样眯起眼睛,“是他先欺负我。”
“打都打了,还不如彻底把他留下,”森鸥外风轻云淡地说,“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源纯挑眉,“那可是彭格列,里世界的龙头老大。”
“那是瓦利亚。”森鸥外纠正道,“跟彭格列还是存在细微区别的。虽然这事没广为流传,但该听说的都听说过,八年前,彭格列九代目的儿子,那位瓦利亚首领夺位失败被囚,瓦利亚的地位从此一落千丈,跟以前没法比了。”
源纯点点头,“我知道,但换个角度想,瓦利亚的首领夺位失败,九代目都没把他们赶尽杀绝,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换成是太宰、中也或者源纯造森鸥外的反没成功,森鸥外绝对会笑眯眯地把所有背叛者全都拖出去处决。
作为黑/手/党/的老大,里世界的教父,彭格列这位九代目真的是太过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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