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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若宸晃着脑袋,豪气万千:“朕让这里所有的人都陪严相喝上半坛子,至于严相你,就喝上一壶吧。”他指指桌上的酒壶,努力瞪大眼:“君无戏言!”
众人大惊,这里的酒都是从宫中运过来的百花酿,虽是极品,可后劲十足,莫说半坛子,半壶都足以让人酩酊大醉,他们只不过想凑个热闹瞅瞅罢了,孰料皇上竟然一个不落的全部拖入水……一念及此,个个垮着脸,苦不堪言。
严子湛叹口气:“上酒吧。”
酒坛一字排开,封口的红绸被抽去,空气里瞬间布满浓香,群臣们面有菜色,一人抱着一坛,就等皇帝开口。
迟若宸醉醺醺的靠在常喜身边,抚掌大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喝!”
严子湛犹豫了好一阵子,终是端起酒,凑至唇边。
姚守义蹙眉道:“少爷,您确定要喝?”少爷他不是不能喝酒,但他喝了酒以后就……哎……
严子湛颔首,继而目不斜视的灌下三杯,下一刻就对着皇帝拱手:“皇上,请恕臣告辞。”他步履匆匆,刚走了一步又遭人拦住。
不知哪个大臣喝得神志不清,摆着手指直笑:“严相怎么如此心急啊,是不是担心新娘等不及啊,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酒虫上脑,也就顾不得太多了,一个个七倒八歪,笑得那叫一个暧昧:“严相不必尴尬,大家都是男人,我们懂的。”
迟若宸挤到群臣面前,歪头道:“严相不可以先走,朕还要闹你的洞房。”
众人嬉闹:“皇上,严相急着抱美娇娘呢。”
迟若宸扭头询问常喜:“严相真的很心急么?”
常喜红了脸:“奴才也不是很清楚。”他是太监,他怎么会知道。
严子湛的笑已然挂不住:“皇上,臣……”
后半句话被打断,有人凑过来,搭上他的肩膀,“严相,不如你说出你眼下心里所想的,我们就一同向皇上求情,不闹你的洞房,如何?”
严子湛避过那只手,扶在椅子边,开始觉得有些头晕,方才下肚的酒仿佛化成热气直往脑门窜,他心知不妙,瞅了瞅四周,发现里三层外三层都有人围着。
起哄声此起彼落:“严相,说呀,你怕什么啊。”
严子湛牙一咬:“春宵一刻值千金。”顷刻,手里的瓷杯捏了个粉碎。
姚守义摇摇头,少爷今晚怕是真要气炸了。
“严相够直爽,既是如此,我们也不便为难。”有人挤眉弄眼,提议道:“难得今天如此开心,就送严相入洞房,表表心意,皇上意下如何?”
迟若宸这会儿全然被酒意蒙蔽,点头:“走,送、送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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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粗的龙凤红烛灼灼燃烧,红色床帘半挽,雕花木床铺着同色被褥,白玉枕安放其间。锦夜安安静静的坐在床畔,心里忐忑不安。
即便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可提前被他看到了面貌依然有些郁卒,如此一来就被动了许多。还得解释她当初为何假扮糕点铺老板的侄女,甚至还得以后一直憋着嗓门说话……
她愈想愈觉烦躁,忍不住站起身,一手掀起盖头:“我想喝杯水。”
“不行不行,快点把手放下。”喜娘匆匆忙忙的抓下她的手,认真道:“要让新郎来掀,不然就不吉利了,一会儿夫人要喝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交杯酒,之前切莫饮水。”
夫人?夫人……
锦夜默默地别开脸,很不习惯这个称呼。
喜娘扶着她坐回去,笑道:“你也别急,我知道新娘子通常都会等得不耐烦,你放心,新郎一会儿就来了。”
锦夜掐了掐掌心,她哪有心急,她恨不能那家伙永远不要接近这间新房……
片刻,外头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夹杂着吵闹的喧哗,由远及近。
“哎哟,来咯!”喜娘兴奋道:“夫人,你快些坐好。”
房门猛然被人推开,有抹红色人影被推了进来,脚步凌乱,歪歪扭扭的走了几步后勉强靠在柱边喘气休息。
门外一帮醉汉。
“严相你可要好生伺候好夫人……”
“张大人所言甚是,我们还是赶快走,别打扰了这对鸳鸯。”
喜娘愣住,看着很快离去的那一大票人,又回头瞅瞅屋里的两个,识趣道:“请先饮了交杯酒,再歇息。”语罢弓着身朝外退,顺带关上门。
锦夜的心刹那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抿着唇,惶惶不安。
一阵沉默,接下来均是无人开口。
耳边只听得到他略微絮乱的呼吸声,锦夜拽着自个儿的衣袖,努力抚平起伏的情绪,抿了抿唇尝试开口:“你在等什么?”
红帕一把被人掀开,面前的少年视线不若平时凛冽,似乎因为喝多了酒美眸微微有些湿润,使得那两道长睫愈加浓密。
红衣墨发,惊为天人。
锦夜几乎都忘了眨眼,与他对视了半刻才找回神智,正色道:“我知道你接下来要问什么,我可以全盘告诉你,所以你不要打断我,我……”
话未说完,他就迎面倒下来,她很是不幸的被压在了其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