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至179页

    后就向楼梯口走去，待她替换下方姨时还自得其乐的对她说：“他越来越不懂我们女人的心思了。”方姨没有吱声，她倒是觉得主人今天有些反常。

    跟过来的张强看了一眼不哭也不笑的恒昌就进了房间，余兴未减的阿芳直接又进入了主题，一点也不顾忌丈夫的感受：“我说那里的姑娘美，也挺斯文的话难道说错了？那你每次去就没有感觉出来？……”等她说了一大堆话后仍然没有得到回应便朝他一瞪眼的说：“我说了老半天，感情你全当没听见哪。”“在——听”和衣靠在一边的他索性只睁着一只眼。

    “哼，老佛爷和皇上去年底都一起升天了，你知道不？”

    “啊？还真有这回事呀”他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芳见他这样立马又得意了起来：“怎么，你以为外面的事都要你来告诉我啊。”“嘿，”张强有些不服气了：“昨晚上我在小馆子里喝酒，有几个当兵的也说到这些，我还以为他们在胡说呢，”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向她打探道：“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当然是‘芙蓉院’的斯洛莫娃院长啦，我整天不是窝在厂里就是呆在家的，除了你还有谁能告诉我呀。”

    张强讨了个没趣随口说道：“我怎么没听她说起这个。”阿芳立刻就做出了回应：“那是你没用心去听！”“得得得，我们不说这些好了吧，你今天累了，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好好待着，说不定马上又有什么事会发生。”张强做了个明智的退让，他知道再这么说下去其结果必定又会闹出个不欢而散，还不如让她安静的休息一会。

    ‘我要弄清那里的情况’，这是张强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时还在想着哈城的问题，在他看来现在就是个绝佳的机会。

    北方的严寒阻止不了张强一心要加速改变命运的决心，他原先就预计明年的矿石需求量还将会继续增大，他的预估偏差不大，就目前手中倍增的定单就足以证明这一点。然而在这关键时刻人手不够又拖住了他的后腿，不仅这里，贺东平那里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他已经为这事来过好几次电报了，可眼下他也是绞尽脑汁也拿不出一点办法来，因为大批可以劳作的人现在不是被拉去充军，就是被遣返。急中便能生智，他吩咐二娃：“你再到附近的乡村里找找看，只要自己还能吃饭的就行。”

    “明白了”灵活的二娃懂得了他说的意思。

    懊脑、无奈、重压、期盼、惊恐这些无数捋不出头绪的存在也开始频繁交替着向张强袭来，至使他经常出现了疲惫的感觉，这样的现象搁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而今每当它们出现时，他都会这样劝慰着自己；我的姐姐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服、叶列维斯基这会儿就会回来了……。

    二娃用了几天的功夫从乡间带回来十多名还能开口说话的人，张强看了之后哭笑不得的还是大加夸奖了他：“你做的简直棒极了。”之后他就让东平也依照同样的办法缓解了用工难题，在当时由此引发的笑柄也成了餐桌上的家常，张强才不管这些。几番的顺风过后他便说服了阿芳，把安排好的事项全都移交给了她和契科夫二人，自己便开始实施起了他自以为是的长远计划。

    而当他和二娃一起来到哈城时，用工的现象却恰恰相反，只要管饭，有的就是劳力。

    他雇用了三个劳工，总共只用了七天时间就和二娃一起把倒塌的四间房屋重新的给垒了起来，并且还把房子后面的一大块空地也用土坯子给圈上了，剩下来的大事就是建造融炉了。

    傅二娃搓了搓手上的泥土望着眼前这焕然一新的景象凝视着张强，刚才还是兴高采烈的面孔突然间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蠕动着厚厚的双唇就伸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张强，掩饰不住重回故土的感慨挤出来一句：“又回来了。”

    张强也有这样的同感：‘也算是回来了’，他在二娃的后背上拍了又拍表示了他的认同。

    之后他二人又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城里转了转，回来以后张强丝毫不加掩饰的对二娃说：“这儿是个好地方。”

    二娃的宅屋坐落在正阳街的最东头，周围都是一些用木板、石头或是土坯搭建而成的零散民房，唯独在它西边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栋二层半高的白色小楼，这在贫民区的环境里就显得格外的醒目。而这条路的东头虽然比西头僻静了许多，但向南行走二百多米就是太古街的热闹街市，他们就是在那里停留了较长一段时间后，又经桃花巷绕到了西门脸，再从那里折向北道，经警察街进入最繁华的西城区，这时他才发现卢布在这里也可以使用。

    由于兴奋，他俩一点也不觉着累，回来就自己动手忙活了几个菜，哥俩便心安理得的推杯换盏了。

    首先张强说出了他的发现：“依我看呐，这儿一点也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这回二娃也是头一回在张强的面前笑出了灿烂，他说：“人活着，只要手上有银子，我看在哪儿都是一样。”“这话说的也是！”张强说着也随他而笑出声来，谁又能说不是呢？我不就是为了银子才背井离乡，死里逃生的嘛。但是他越想也就越多的则是；‘这儿跟皇上、皇太后在世时没什么二样，即使是三、四岁的孩子当政，天下也没有乱到哪里去’，反倒是他后脑勺上没有了那根辫子引起了不少人对他产生了好奇，也包括当地的巡捕们，若不是傅二娃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有说有笑的走着，究竟还会发生些什么，他也是无从可知的，不过这一点他始终没说。

    谨慎的他，在这次逛街之后便很少再出远门了。

    一个月后，他们的第一炉铁水冶炼成功。又过了一个月，按照东平给他们绘制好的图纸，二娃将马车轮和马路灯杆底座的沙模也制作完成，并且做得还相当出色。张强看着刚出模的灯杆底座，觉得这熟悉的兰花线条格外的眼熟，就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和阿芳画的一模一样啊。”

    二娃听到后就说：“你在那里嘀咕什么呢，这不就是嫂子画的嘛。”他见张强那种疑惑不解的表情就去了房间，不一会他把那张图纸在他眼前展开说：“大哥你瞧，这不就是你亲手交给我的嘛。”张强接过来看了好有一会才露出不好意思的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说：“我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只顾忙了没太在意。”

    其实，那天阿芳在他身边描绘兰花时他还夸奖过她呢，这也不能怨他，他近来所做的事务也着实太多，现在想起来心里反到增添了一种别样的温馨。不过，刚才的犹豫是他在想东平为什么没有对他提及过这些？这一闪念仅仅只发生在一瞬间。

    总之，今年的春节他只能和傅二娃一起在哈城度过了。

    到了三月初，他们浇铸的铁件开始有了零零星星的散客前来询价购买了。从这一时刻起，他们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心情更是大不一样，信心也加倍得到了增强。更让他们幸运的是，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米奇走进了他的简易工厂，他说他是路过这里看见门前堆放的物品觉着还挺有些新意就停下了脚步。

    当他和张强打了个照面时简直就把他给惊呆了：“你，你，怎么会是……你，”“哎呀呀，是你呀！我的米奇先生。”张强和米奇的表情几乎完全一致，随后更是在万分激动下紧紧握住了双手。

    米奇听了他的详解之后就赞许的说：“巴普洛佐夫没有看错人，你真是好样的！这里以后将会成为一个繁荣的乐园，你做的一点没错。”之后他便仔细地查看了轮毂和中轴的坯胎，再之后还把它提起来掂量掂量问道：“你认为做成这样会有买家？”张强一听他这么问心里一下子就没了底，只能强带笑颜的回道：“我们比照了好几种尺寸，认为这么做是比较合理的。”没想到米奇先生刚才是有意在试探他，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对他产生了信任，当时就签下了二百付的定单，至于价格嘛，也就不是原先所说的价格了。

    高兴的不得了的张强和二娃怎么也舍不得让米奇就这么离开，非要留他在这里好好的喝上几口，米奇在谢辞后指了指那栋白色的小楼对他俩说：“我和那里的几名水兵有约在先呢。”张强无奈，只可作罢，但是他俩还是依依不舍的挥动着手臂，一直目送他走进了那栋白色小楼为止。

    事后才知道，贺东平设计的这套轮毂不但结构巧妙合理，轻巧坚固，马车在路上跑起来也显得轻盈别致，用在武器方面，也可作为小钢炮的支架。

    过后的几天二娃的脸一直是挂着欣喜，开心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至极，他甚至对张强说出了平时想说又不敢说的话来：“大哥，等条件好了以后，你会把那里的工厂全部撤回来吗？”张强随口答道：“会的。”二娃又冒出来一句：“在那里，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这一回张强听了就是一愣，心想：他还会知道些什么？片刻间就几乎是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二娃，然后又豁然开朗的笑了起来说：“我们开工厂，没有必要和他们斗。”“是，是。”二娃与他四目相对时，二人都讳莫如深的以微笑相送。随后张强还是问出了他心里的所想：“这儿就咱俩，有什么想说的或知道的就尽管说出来，咱哥俩现在已经不分谁和谁了。”听了这些二娃哪里还会去想那么多，他顺口就答应道：“我还听说，你们一直想回老家看看是吧。”张强转了个身，度着小步向八仙桌走去，他边走边说：“是啊，我是和你嫂子说过想回家乡走一走，可是现在走不开呀。”二娃提起水壶往张强的杯子里添加了些热水递到了他的手中后就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说：“等你发迹了可别忘了把我也带上，也好让我跟着你们开开眼界。”

    还好，他并不知道‘那件事’，张强这么想着就自己对这件事的想法全都告诉了他：“这次出门前，我和你嫂子也是重提了这件事，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打算安排在明年秋天，到那时先去趟海参崴，让孩子们见见她们的叔叔和阿姨，赶巧能搭乘托索夫的商船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那时你若走得开，随着我们就是了”他现在显然已经没有再吧二娃当作外人看待了。

    二娃见他这么亲近自己，整个心都要化了，他在感动至极的状态下竟能平静的和他说话：“你们来这里有不少年头了吧。”

    “时间过的也真叫个快，一幌已过了六个年头。”说到这里，张强低下了头，两只手在头上不停的搓揉着，他确实想家了，他真的很想立刻就能见到自己的亲人；他孑然一身的误打误撞来到这里，七拼八凑建起了自己的工厂，邂逅了二次邂逅得到的妻子和儿女，爹和娘要是看到了这一切他们定会为他骄傲的。

    “对了，”他猛然间想到了还没有往家里稍过一两银子，“该死！”他这突然的一声把二娃愣是给吓了一大跳。“去，你现在就去日本银行！”说着就进了里间，没一会便拿着一张十两银票和写有姓名地址的便条交给二娃说：“快去那里把它汇了。”目送了傅二娃走远之后，他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口中还在自责自己：“该死啊，真的该死，上回阿芳还特意提醒过，唉，好在这里有银行了。”

    可以看出他现在样子像是获得了莫大的释怀。

    在一个晴朗的星期日下午，气候除了有些燥热外，嗡嗡声的飞蝇取代了平日里的喧嚣，蓝天白云映衬下的哈城反倒显得格外的宁静。张强坐在用竹竿和草席搭成的凉棚下向二娃交代着当下需要去完成的几件事情，他问二娃：“怎么样，这么做能行吗？如果没问题我也该回伯力城了。”二娃胸有成竹的拍着胸脯回答说：“大哥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按照你的吩咐做好每一件事，管好厂里的人，决不会出现任何偏差，绝不给大哥丢脸。”

    张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二下语重心长的说：“当然放心，我就知道你能胜任，兴许这个厂以后就会交由你来打理了。”

    “千万别这么说，我一定会认认真真的把它做好，等您回来时，我会把它完完整整的交到您的手中。”二娃的忠心耿耿令张强感动不已，他正欲开口，一辆四轮马车扬起了一片尘土从门前经过，径直朝西使去，又在那栋白楼前停了下来。

    巧事往往会巧的出奇，平时张强也曾想过要去那里看看，不是没有空闲，就是没把这当回事。现在正好没什么事，待尘埃散去以后他就站起身来好奇的向那里走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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