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休息。
半夜沈司珩是被噩梦惊醒的,醒来时冷汗涔涔,额上都被细汗打湿。
他的动静惊醒了宋陵澄。
宋陵澄睁开惺忪的睡眼,摸索着握了握他的手:“怎么了?”
隐约察觉到他掌心下的湿濡,宋陵澄朝他怀里蹭了蹭,抬起头望他:“又做噩梦了?”
宋陵澄发现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沈司珩似乎常做噩梦,两人睡前越甜蜜黏腻,似乎他做噩梦的频率也越高,常常突然被惊醒,然后以着一种复杂深思的眼眸在望她。
宋陵澄不知道沈司珩到底做什么噩梦了,每次问他他也从不说,只是睁着那双幽深的黑眸安静望她,然后淡声回她几个字:“只是噩梦,别多想。”
现在也是,沈司珩只是若有所思地望她,伸手替她拉好被子:“怎么醒了?又吵到你了?”
宋陵澄“嗯”了声,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仰头问他:“你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怎么最近老是做噩梦的?”
沈司珩垂眸望了她一眼,宋陵澄原以为他又会像以前那样调侃她,没想到他却真的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大概是吧。”
连嗓音也轻轻浅浅的,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听着特别的疲惫。
宋陵澄有些心疼,手臂搂过他的腰:“做了什么亏心事,说出来我也听听诶。”
“没什么。”沈司珩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宋陵澄,我可能真的遗忘了什么重要的讯息,但是肯定是和你有关的,无论我想没想得起来,不许抛下我跑去嫁给任何人知道吗?”
宋陵澄听得有些懵懵懂懂,每次沈司珩做噩梦了总喜欢这么一遍遍地叮嘱她,有时候甚至让她觉得,夜珩是知道未来发生过的所有事的,只是在试图以他的方式,极力扭转着某种结局,可是沈司珩又是失忆的,他忘记了最重要的那一点,似乎只能被动地依着某种本能而行,这让他有种无能为力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在夜深人静,尤其在他做噩梦时才会稍稍流露出些许来。
宋陵澄摸着他湿濡的掌心,抬眸静静望他,连嗓音也不自觉放轻了:“夜珩,你是不是还瞒着我什么?”
“别想太多,只是做了噩梦而已。”沈司珩又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替她拉好被子,“再多睡会儿,我先去洗个澡。”
沈司珩起身去浴室。
宋陵澄缩在被窝里看着他坐起身,然后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慢慢在黑暗尽头,直到听到浴室里响起开灯声和花洒的喷水声,宋陵澄依然保持着露出半张脸盯着门口的姿势,若有所思地望着,神色却有些困惑和担心,她总觉得沈司珩刚站起身时身形似乎还晃了晃,不知道是刚起来还是怎样。
宋陵澄出神得太厉害,以致浴室里突然传来“碰”的巨物倒地的声音时,宋陵澄整个人都被吓到了,心陡的一惊,“夜珩。”宋陵澄下意识地急声叫他,人也赶紧着掀被起床。
浴室里水声依旧在,却没听到回声。
宋陵澄心里惊惶,甚至来不及开灯找鞋穿,就这么爬下床,然后赤着脚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一边急声叫沈司珩的名字。
浴室里没人应,好在沈司珩没把门反锁上,宋陵澄一拧就推开了,然后看到了脸朝下横躺在地上的沈司珩,一动不动。
宋陵澄只觉得浑身血液都直往头上冲,“夜珩!”宋陵澄一边急声叫他的名字,一边下意识地弯下腰去碰他。
沈司珩没应,他昏过去了,眼眸紧闭着,额头上还因为撞在地板上磕破了皮,血丝一点一点地渗了出来,融在满地的积水里,触目惊心。
“夜珩!”宋陵澄真的被吓到了,一边慌乱地叫他的名字,一边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好在他虽然没反应,呼吸还在,宋陵澄不敢乱动他,手扶着墙壁站起身,颤着双腿赶紧跑回客厅拿手机打120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