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 方默突然回身, 一脸平静地看着魏冬阳,问,“外面那么热, 你怎么还站在那儿?”
在毒辣的太阳光反射下,魏冬阳觉得方默的脸被照得模糊了。
还有些刺眼。
原先他身上流得是热汗, 现在却全变成了冷汗。
这一刻的方默,突然把他的思绪推到多年前。
他因为愧疚而对方默说以后分开的时候会给她很多钱, 惹怒了方默, 她说了一段足以让他自惭形愧多日的话,说话时的神态就和现在一样:不屑一顾,自我嘲笑, 细看, 又有些暗自神伤的韵味。
方默在抗争。
魏冬阳最终得出如上结论。
此刻,他身后的衣服, 已经完全被汗打湿。
他所能想到的, 就是把方默拴在自己身边,却想不到如何控制她的心。
假如她已经不爱你了,你就算是天神也不能真的拴住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脚走进屋内,一股凉气席卷全身。他拿起遥控器, 将冷气问题上调,说:“你身子寒,不能开这么冷。以后我们家里的温度不能低于二十五度。”
方默也不反驳, 起身上了楼。
一身臭汗,也不冲洗便倒在床上。
她累极了,身累心更累。
伪装一门技术活和体力活。她觉得至少目前自己是成功的,可喜可贺。
闭上眼睛,她脑子里一团糟。一会是父亲的脸,一会是魏冬阳的脸。两个人的脸糅杂在一起,恐怖得很。惊得她一下子又睁开眼。发了好一会的神,才敢再一次合上眼睛。
突然间觉得生活失去了方向,不知道明天要做什么,后天要做什么。
她偷偷问自己:假如就不回来,魏冬阳真的会去对付白杜吗?
会吗?
她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至少那样,她还觉得自己是被逼迫着回来的。她想自己都犯贱那么多年了,而今,父亲的事情又压在心头,她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继续犯贱。
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到晚上。
被魏冬阳摇醒的时候,她还在做着在办公室努力想创意的梦。
梦里,老板说:monica,你要是能想出让客户满意的创意,你的工资就是离开魏先生。于是她努力想创意,想得头都快炸裂了,最后硬着头皮交上去的东西被老板骂得个狗血淋头。再然后,老板又呼呼地笑着,笑得十分阴险狡诈,笑着笑着那张脸就变成魏冬阳了。
吓得她啊,差点夺门而逃。
于是她一睁开眼,看见魏冬阳的脸,便像是见了鬼一样,瞪圆了眼,大口喘气。
魏冬阳愣了一下,张了张嘴,然后又紧紧闭上了。
清醒了的方默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已经换了衣服的魏冬阳问,“什么事?”
“你做噩梦了?又是跟我有关?”
方默皱眉道:“大概是。”
魏冬阳看着她的脸,突然间觉得自己很无助,有一种被人丢进垃圾桶的感觉。他哀伤道:“什么时候我能不是你的噩梦?”
说完,不止方默,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不是悲秋伤月的人,一声叹息下的这句话,却透着无尽的凄凉。
细听,好像不是他这样的人会说的话。
方默迷惑地看着一贯高高在上号令别人的魏冬阳。
“起来,吃饭了。”魏冬阳平静地说完叫醒她的意图,走到门口又告知一句,“还有,我帮你预约了医生。明天上午,我陪你一起去。”
“我没病。”
魏冬阳在门口驻足,“你身体弱,手凉得像冰一样。”
“我知道,我需要的是调理。”方默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把头发圈在头顶,凌乱中倒别有一番韵味,“我已经厌恶医院很长时间。再说,我明天上午很忙。”
“忙什么?”
“和你没什么关系的事。”
魏冬阳叹了口气,“方默,我下去等你吃饭。”
方默冲他微微颔首。
她在楼上磨磨蹭蹭,又是洗澡又是换衣服的,等她下楼的时候,魏冬阳还在餐桌前等她。
见她下来,魏冬阳赶紧起身去把微波炉里的饭菜端出来,“汤凉了不好喝,我又给热了热。”
方默坐下,静静看着魏冬阳忙前忙后,小心翼翼的把盛出一碗汤端到她跟前,动作就像服侍怀孕的老婆一样。
方默的心,终于还是觉得软了一下。她多么希望,自己此刻是刚跟他结婚。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还是以前的光景。
然而,事实强迫她放弃这样没意思的构想。
她低下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安静地吃饭。
魏冬阳说:“方默,你不要再走了好吗?”
方默抬头,对他微微一笑,笑慌了他的神。好一会才轻启朱唇,悠悠道:“嗯,我不会再走了。要走也是你走,不是吗?你已经把这房子分到我名下了。”
魏冬阳怔了怔,有些无可奈何地夸赞,“你变得很会说话。”
“有吗?我以前就这样。只是你不知道。”
“我们,一定要变成这样吗?”
“我也觉得这样不好。所以,要么我们现在就谈谈离婚的事情。我想经历了这么长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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