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意。”
后来,方默不知不觉就真醉了,一句话也不说,像上了瘾似地一杯接一杯喝。
劝酒的人由原来的劝她喝变成劝阻她喝。
“我说……我说你真不能喝了。”
方默笑了笑,说:“没事,我反正也不开车。”
“不是,你喝得太多了,伤身体。”
方默嘴上还说着没醉,其实她几乎连路都不能走。
“算了,你家在哪?我叫车送你回去。”对方夺下她的酒杯,扶着她离开酒吧。
两个跌跌撞撞的人好不容易走到外面,她刚想伸手拦车,便发现一个脸色阴沉的好看男人走到她面前,目光冷冷地瞄了她一眼,然后温柔地落在她扶着的方小姐身上。
几秒钟,她还没反应过来,此人便已把方默拉倒他自己怀里。
“你是?”
“她丈夫。”魏冬阳冷冷地说着,说话之时身上有淡淡的酒气。
“呃……”她愣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方默扶到一旁的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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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听了朋友的建议,魏冬阳决定实施验证效果。
反正他也没有别的方法了,普通的哄女孩子的招数对方默必然没有效果,既然如此,他就学着无耻一下。
于是他驱车来到方默去的酒吧,在门口静静等待。
他虽然每天从未过问方默在哪里,但他实际上知晓方默的一举一动,甚至包括方默中午吃了什么,吃了多少。
他在等待的时候,就思忖方默会不会上车这种无聊的问题。
想了半天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方默竟然喝了酒,而且喝成这样。他皱着眉,半是心疼半是埋怨地摩挲方默的额头,发了一会呆,然后轻轻给她寄上安全带。
他想到自己也喝了点酒,正考虑是否让别人代开车。但扭头一看浑浑噩噩的方默,他自私地不想叫别人看见方默此刻的模样。
于是他很小心地开车回家。
临近半夜,路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他还是开得很慢。
车开了一半,方默突然双手抓住车座,说:“停车!停车!”
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难受吗?是不是想吐?”
方默捂着嘴,微微点头。
魏冬阳把车停在路边,刚停稳,方默就拉开车门猛地冲到一边,吐了个干干净净。魏冬阳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吐出来会好点。”
吐完之后,方默还是晕晕乎乎的,半阖眼皮,昏昏沉沉。
一坐到车里,她就再次捂起胸口,嗫嚅着:“我难受。”
魏冬阳摇下车窗,方默看起来还是十分不舒服。
他想自己也不能这样一直开着窗户回去,车速虽然不快,但开车车窗的风极易把方默吹出感冒。于是他下车,拉开车门,背起方默。
车子就被他这样撂下。
方默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被人背着,背了很长时间,到底有多长,她没有明确的概念,只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她感觉似乎已经看完了一场电影。在脑海里。从初识魏冬阳到今天。
她努力想魏冬阳对自己好的地方,最后却悲剧的发现,魏冬阳对她最好的时候大概就是现在了。他其实知道她故意不回家,却什么都不说;每次她杵在客厅里,眼睛无视他的时候,他的情绪明明也不怎么好,却一直都没多说一句话;每次她弄僵两人之间气氛的时候,他也都手抚着额头,露出无奈的神色。
别说他流露出生气的情绪,哪怕他有一丁点的失望,方默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纠结。
多少次她都想拿着已经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扔到魏冬阳面前,让他签字,就像当初他拿着所谓的协议书让她签字一样。
可是一看到离婚那两个字她自己便有些心灰意冷,好像签了字生活也了无生趣了一般。然而当她把协议书又赛回抽屉里之时,她脑海里又冒出魏冬阳和被的女人在一起的场景,然后又是父亲躺在殡仪馆的时的场景。
“魏冬阳你为什么现在要对我好?要容忍我的各种缺点?”方默的脑海里冒出这句疑问。
是啊,谁知道会是现在这段日子。
偏偏是在现在,在她已经铁了心要断了这本就不该有的感情的时候。
她明显察觉自己哭了。
方默知道,人在做难过的梦的时候会哭,醒了就不会继续难过;在清醒的时候想到伤心的事情会哭,睡着了就不会继续想那伤心之事。
可在半昏迷的情况下,也能默默流出泪水来?
她觉得这样的日子果真是太累了。
以前魏冬阳无视她之时,她每天也活得很累,总是不停地给自己寻找生活的目标,害怕一旦找不到目标就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寂静的房间里疯掉。
但那种累和今天的一比,显得很轻松。
那时候顶多是在继续守候和放弃之间游走。
而今,她连自己在什么位置都搞不清楚。
她甚至有些奢求:魏冬阳你能像以前那样对我吗?
下意识的,她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声音略带哭腔。
魏冬阳愣了愣,依然步履稳健地朝家走去。然而头却不由自主扭过来,与趴在他肩膀上的方默碰在一起。
他的肩膀后脊全湿透了。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肩膀上的是汗水都一点还是方默的泪水都一点。
以前方默哭过多少回,流过多少泪他不知道,而今,方默抽抽鼻子,眼睛微红的动作都能让他难受半天。
小时候,他希望自己是像父亲那样,成为一个强悍有能力,同时又优雅有风度男人。后来,他也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人。可是这又能怎么样?
他甚至都不能让方默开怀一笑。
他在盛夏的夜幕中,背着方默,开始想到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通常,他只把这种精力和思考状态留给工作。偶有例外。上一次例外是在方默车祸的时候,上上一次是在得知方默是方警官女儿的时候。
这一次是……嗯,是因为心疼。
心疼他带给方默的所有不愉快。
他从小到大,努力学习,学习如何做一个成功的人,却忘了去学会爱别人。
他问自己:难道你真的爱过朱亚茹?
朱亚茹或者是他认识的所以美丽女人中容貌最出色的一个,而且还分享了他年轻时的最初悸动,然而当他有些反感朱亚茹的时候,岂不是照样顺着朱亚茹的一个气愤之言就迅速抽身离开。表面还做得那么道貌岸然,好像他是受害者一样。而且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被自己的道貌岸然给欺骗了。
虽然娶了方默的时候,他有一点怀念朱亚茹,可从未想过真的要和朱亚茹再续前缘。想到最多的也不过是过去的情分。
方默离开他的那段日子,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笨拙,如此不懂得感情,如此擅欺和虚伪。
“方默……”他轻轻唤着方默的名字。
方默趴在他的肩膀上,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于是他在家门口稍微站了站,直到感觉肩膀上的方默微微动了动才小声地又叫了一声:“方默。”
方默只是动了动,其实还没醒。
魏冬阳想起来了,方默在大部分情况下,只要一喝酒,晚上就睡得跟死猪一样。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腾出一只手,开了门,又把方默背到卧室。
在床前静静审视着方默的脸。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方默的脸原来伤得那么厉害,他甚至想再去感谢帮方默恢复容貌的医生,聊表谢意。
他对方默有太多太多的愧疚了,多到他已分不清自己现在对方默到底是哪一种感情居多。但无论怎样,有一点十分分明——他喜欢方默。
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