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清和真人话说得极快,他们出来时,也不过刚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他们把大门关上,出了阵法的范围,这才将门口驻守的四名弟子的禁制解开,看上去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那四人只当自己恍惚了一会儿,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
“那你们接下来如何打算?”周辰睡了一觉,懒洋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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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承明的手也伸得够长了,不单在天衍宗布下棋子,连上玄宗都不放过,想来其他门派也少不了,妖兽的事情刚平息,他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是想趁着大陆动乱,好坐收渔人之利吗?
周辰暗自哼笑,他偏不让他如意,待魔族也掺和进来,想必更加热闹!
云纵道:“我去地牢看看,清莹师叔那边,要劳烦你了。”
周印嗯了一声,便往玉衡峰的方向飞去。
周辰在他怀里吱吱叫:“阿印,山下客栈和糖醋鲤鱼,别忘了哦!”
周印嘴角抽了一下,没作声。
提醒完毕,见他好似没忘,周辰喜滋滋地翻了个滚。
自己可是一直记得的。
所以说,诺言不要轻易许下,尤其是对记忆力过剩的人。
夜晚的玉衡峰静谧而幽美。
因为这里女弟子偏多,建筑也大多以精巧为主,夜幕之下,阁楼里面点点灯火,山道上也插满火把,如同一条火龙蜿蜒而上,颇具气派。
虽说有隐身术在身,但在半空御剑而飞的效果还是太显眼,所以周印避开官道,直接从小路绕上去,一路足尖轻点,踏雪无痕,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清莹所住的玉虚宫外头。
一阵细微的说话从里面传来,周印没有偷听的癖好,但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师父,弟子之心可昭日月,您若说弟子对您侍奉不周,弟子认了,但若说弟子背叛师门,那是万万不能的!”说话之人低低切切,带了哽咽,但周印几乎立刻就听出来了,这是贺芸的声音。
清莹的声音也不大,但怒气是显而易见的:“对,你没背叛师门,你只是另投了名师!我自认待你不薄,从你来到玉衡峰开始,我便将你与其他入室弟子一般看待,从无二样,没想到你心气如此之高,竟连玉衡峰都容不下你了!”
“弟子,弟子是有苦衷的……”贺芸没再说下去。
“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清言吗?”清莹又问。
“……”贺芸没作声。
“罢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即便怒到极点,清莹也没有口出恶言。
“……弟子先告退,您好好休息。”片刻之后,门关上,里头又恢复寂静。
清莹疲惫地叹了口气,身体蓦地一顿。
不行,如今清和师兄只怕处境比她还要危险,自己得去见上一面才行!
念头刚起,便见屋里慢慢显露出一个人的身影。
“周印?!”清莹有些惊讶,“你怎么……”
她实在有太多疑问,以至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印没有废话,三言两语将清和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见她身上修为未失,道:“你待如何?”
清莹苦笑:“我虽修为还在,但已被下了禁制,半分法力也使不出,你不必管我,直接去找云纵会合便是,若是碰到卿卿,可以的话顺道把她也带走吧!”
周印点点头,转身就要走,清莹喊住他:“等等!”
从袖中拿出一物抛给他,“这个拿着!”
入手冰凉,周印低头一看,是一只白玉蟾。
“这只白玉蟾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里头灌注了我近一半的灵力,希望你们能用得上!”她顿了顿,“你们小心为上,勿要逞强,只要还活着,来日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这与清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想法是基本一致的。
周印嗯了一声,随即隐匿于虚空之中,朝关押秋闲云的地方掠去。
半路上,周辰探出脑袋,开始分析自己的观点:“没想到贺芸那女人,居然是投靠清言那一边的。……她藏得可真深,对你还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样,不过我当初第一眼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果然目光如炬啊!……其实话说回来,她投靠清言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当上玉衡峰主?太异想天开了吧,以她现在的修为,就算当上了也难以服众啊,还是上界给了她什么好处……”
周印面无表情听着他在耳边喋喋不休,脚下不由加快步伐。
周辰如此不遗余力地抹黑贺芸,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让她在周印心目中的形象彻底崩塌,再也构不成自己的威胁,二是对周印一路上不许他现形或插手更无法亲亲抱抱的报复。
周印显然也明白,让周辰这么长时间保持毛团的形状确实也有点委屈了,所以秉持着不跟他计较的原则,一般都让他说个够。
周辰还在继续:“阿印你怎么都不出声?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女人很好?哎呀我就知道当时她对你献殷勤的时候,你还是有点动心的吧,男人嘛,都是虚荣的……你怎么还不说话,别忘了山下客栈和糖醋鲤鱼喔!”
周印:“……”
他突然有点佩服自己了,在这样的魔音穿耳之下,居然还能头脑清醒,精准地找到目标。
地牢其实是一个水牢。
阴暗潮湿自不必说,但凡被关在里头的人,都是上玄宗的大罪之人,因为是修士,寻常水牢是无法对他们造成影响的,所以在进水牢之前,除了要废除此人的一身修为之外,还要在水牢里加上无数禁制和封印,让对方在里面受尽折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达到刑求惩罚的目的。
也因此,水牢周围无须弟子驻守,基本上被送进去的修士,没有一个能出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