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班长”。他们依然会有空的时候就跟久久开两句玩笑话。
所以,看起来,久久的朋友圈好像是从女生群体变成了男生群体。
久久想,这样也挺好。至少,男生不那么婆婆妈妈,不需要你去操心去维护友谊的热度。
她开始顺其自然,再也不去想怎样修复跟许凤等人的关系。
有些事情,总归是强求不来的,更是她没法以自尊为代价来换取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有天中午,久久吃完午饭不想在教室里呆着,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了半天,最后转到了实验楼。
实验楼修建得有点年头了,平日里这里没什么人来,楼道就显得有些许阴森森。久久顺着楼梯,一路爬到四楼楼顶,轻轻一推,通往楼顶的铁门就开了。
中午灿烂的阳光照得人想睡一觉,久久伸了个懒腰,走到楼顶背阴面,在台阶上吹了吹灰尘。刚坐下,一个身影就从墙后面转了出来。
那是个高高瘦瘦的女生,一头利落干净的短发,她背对着阳光站着,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她在距离久久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将一大卷报纸摊开来铺在地上,又摞起两本书。而后就枕着书本躺下,闭上了眼睛。
久久看着她扔在一旁地上的报纸,问:“多的这些报纸可以借给我用下吗?”
那女生惊讶地睁眼看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久久便毫不客气地拿过来,铺在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
想了下,又厚着脸皮问:“能把你的书分给我一本吗?”
女生这次连眼睛都没睁,直接抽了一本书出来放在旁边。久久道谢之后,也枕着书本躺下来。
楼顶的微风轻轻扫过面颊,舒服的人直想就这么一直睡过去。
等久久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上课铃声响完了最后一个音的时候。
她猛然惊醒,“蹭”地一下跳了起来,茫然地睁眼四处望着。
那个女生早已没有了人影,地上也干干净净。
久久暗呼一声“糟糕”,飞速地把报纸和借来的那本书一收,以最快速度飞奔下实验楼,向教学楼跑去。
等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已经上课五分钟了。班主任正拿着粉笔在讲解题目,听见“报告”声,脸色略有些难看地望了过来。
久久心下“咯噔”了一声。
班主任是教数学的,初次带班,新官上任三把火,格外地严厉。第一节课就严厉强调过纪律问题,声称但凡是敢在他的课上迟到的,就在走廊上站一节课。之后,他果然严厉执行了这个政策。有男生课间去打球,踏着上课铃声进教室,都被罚站。
他的课从来都是来得早,下得晚,课后作业多,是三个班中最不受欢迎的。
此刻,见自己亲自选出来的班长居然迟到,他脸色自然好看不了。拧着眉头沉声问:“为什么迟到?”
久久望向班级里,恰好跟许凤等人嘲讽又期待的眼神对上,她沉了沉气,面不改色地回:“因为中午班里有些吵,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做题,结果做得忘记时间了。”
“做的什么题?”
久久扬了扬手里的《数学题海》:“这个。”
这本书是他要求同学们都要买来抽空做的,但是因为上面的题目比较难又比较偏僻,而且题量巨大,所以并没有什么同学愿意做。迫不得已买了,也都是放一边当枕头。
见久久拿出来这本书,班主任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一些,点点头,道:“恩,回去坐吧,下次早点回教室。”
久久应了一声,在班里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回了座位。
禹城浩略侧过头,对着她竖了个大拇指,小声道:“牛!”
久久笑了笑没答话,低头翻开了那本被她带回来的《数学题海》,崭新的书,一道题都没有做过,看起来是翻都没有翻过的样子。书的扉页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两个字:周简。
对着这个名字看了半天,久久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于是转头问禹城浩:“你认识一个叫‘周简’的人吗?”
禹城浩摇头:“不认识啊,怎么了?”
久久纳闷,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觉得这名字耳熟呢?合上了书,眼神不经意地扫到了右前方坐着的许凤身上,突然间恍然大悟。
周简?
这不就是许凤曾经说过的,他们港中出了名的那位“公共汽车”?!
哦,同时还是军训前一天,被她泼了一身菜的人。
久久轻轻敲击着那本书的扉页,转头望向窗外。
一共只见过三次的人,每次的感觉都是冷冽、不可接近,还有——瘦得可怕。
许凤口中的“公共汽车”吗?或许,水分不少呐。
第二天中午,久久带着那本《数学题海》和一大卷报纸,又去了实验楼的楼顶。
这次,周简已经躺在老位置上了。
久久走过去,也不管她是否已经睡着了,把那本书轻轻放到她身边,道了声谢,而后走到几步远外,也铺上报纸,垫上一本厚厚的《题海》,开始了午休。
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两个人从未说过一句话,却又默契地保持着和平共处。这样一方小小的天地,似乎格外的安静。
久久觉得这样的日子惬意极了。不需要跟许凤等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想话题,也不需要昧着心去附和什么。这一方天地里,无论她做什么,另外一个人都不会有丝毫反应。她也完全不用担心,明天她的八卦就会传满整个校园。
见面的次数过了,两人再碰见的时候,久久会主动跟她笑一下。周简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到了后来,也会对她轻轻点下头。
两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的交流,也互不干涉,就这样神奇却又和谐地共同分享着这样一方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