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孩子
杨父是个表面随和内里十分要强自尊的人,虽然他和妻子不得不接受了杨轩和陈言在一起的事实,而且因为有了amy这个孩子而和陈家的关系更加紧密,但是一直以来,没有必要时,他和妻子并不会主动到陈家来。
其中原因,第一便是杨父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他即使愿意去理解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的事,但看到自己儿子和陈言在一起做夫妻,心里依然别扭,于是不想到陈家来,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便是杨轩虽然已经有了一番自己的大事业,这番事业足以证明杨家的祖坟冒了青烟,但和陈家这种朝中有人的大富贵人家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假如杨轩是个女人,有这么一份事业而嫁入豪门,倒还好说,但杨轩是个男人,和另一个年长他的大老板在一起,这种关系说出来,便总归难听。而杨父杨母在陈家,也总有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自然也就不想来陈家。
无奈孙女在陈家,他和妻子才会因念着孙女,每年在陈家住几次。
陈母是个强势而有眼界的人,初时她连杨轩也看不上,杨轩的父母她自然就更没往心上放了,只是杨轩和陈言在一起已经有了这么长时间,孩子也这么大了,而且陈靖一直不结婚,有这个对比,她才把杨轩这边的父母往心上放了些。
但到底不亲,而且因为眼界世界观价值观很多方面不同,他们难以亲近。
不过在催促两人再要一个孩子这件事上,他们的想法非常一致。
陈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看着嘻嘻哈哈很会逗人开心,但实则完全不会因为别人改变自己的想法,不被他拐弯抹角冷嘲热讽抵回来算是不错了。杨轩则是要讲道理得多,而且陈言又比较听杨轩的话,所以这件事的切入口只能是杨轩。
陈母把这些事一分析,便和杨父杨母叹气,说:“所以还是要看小杨是个什么意思了。”
杨母是很单纯的人,一辈子也没遇到过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所以当时没太反应过来,便说:“那我们问问杨轩的意思。”
陈母说:“亲家母,那这件事我就指望你了。”
杨母勉强笑了笑。
之后回了自己卧室,杨父才和杨母说:“amy一看就是杨轩的孩子,现在越长越大越像杨轩,他们陈家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难道不知道。陈言妈是想要他陈家的孩子。她是让你去和杨轩说,让杨轩劝陈言要他自己的孩子。她自己劝不动陈言,恐怕又担心亲自和杨轩讲,到时候惹陈言不高兴,才找到我们头上。”
陈言对杨轩父母不可谓不好了,他和杨轩两人在一起后,各种节日,没有哪次不是电话加礼物,只要两人愿意,又接两人到他们家住,也安排人带两人到处旅行,也愿意听两人的各种琐事唠叨,一看就非常孝顺,但杨轩父母从心底来说,依然不敢把他当成一般儿婿,会有些畏惧他,在他面前,也端不起长辈架子。
不只是他们,他们知道陈言妈妈在儿子面前也这样。所以才把这种事推给他们。
杨母:“陈言怎么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呢?”
其实按照杨母所想,他们这种人家,反正世代也就那样了,有没有家里的血脉,即使介怀,也不至于非要不可。
但陈家不一样,陈家这种大富贵人家,最重延续,没有孩子是万万不行的。
且不说陈言没要自己的孩子,陈家老大,至今未婚,据说是有和陈言一样的问题,也不在意子嗣延续,那真是太让人奇怪了。
总之杨母杨父都无法理解陈家兄弟的传承观。
杨父:“这个,我哪儿知道。不过他也许是怕有了小的,amy不受重视吧。我看他是真的把amy当心肝肉的。”
杨母问杨父:“那到底要和咱家杨轩说吗?”
杨父:“既然都应下了,怎么不说呢。再说,amy有弟弟妹妹也是好事。难道我们杨家的子孙,要贪图他陈家的家产?陈言的那些东西,让他自己的孩子去要吧。”
杨母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稍稍叹了口气,说:“那我就去问问杨轩的意思。”
陈家在过年期间反而会非常忙无法脱身,所以就安排在年前去一座私人岛屿度假。
在国内亲友们处在一片严寒之中时,杨母穿着沙滩裙和沙滩鞋,戴着遮阳帽,行走在清爽的椰风和温柔的夕阳里,天蓝海阔,让人心情惬意。
更让人惬意的是这里是私人沙滩,水清沙白人少。
她很想找机会和儿子独处一会儿,无奈难得机会,她看过去,杨轩正和陈言在一边的浅水边散步,她想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两人好了。
陈言心情愉悦,用脚去踢水底的细沙,没想到踢出了一只小贝壳进了拖鞋底,他把脚抬起来想把小贝摇下去,没想到那小贝非要粘着他不可。
杨轩停下来看他:“怎么了?”
陈言:“贝壳跑脚底板下去了。”
杨轩蹲下身来让他扶着自己的肩膀,把他的拖鞋脱了下来,在水里洗了洗要给他穿上,陈言满眼含笑看着他,不愿意再穿鞋,“我赤脚就好了。”
杨轩抬头看了他一眼,替他把另一只鞋也脱了,这才站起身来,说:“好了吗?”
陈言看他提着自己的拖鞋,夕阳在他的脸上镀着一层金辉,他的眉目在金辉里如画美丽又温柔,不由起了满心浪漫心思,说:“你唱首歌我听吧。”
杨轩侧头看了他一眼,没问他要听哪一首,低声唱道:“那天的雨,淋湿了你的城,我没有伞,湿漉漉进了没有守卫的城门,道路在灯下迷离,树木在雨中低吟,我担心你已离开,不敢停留,又不知前方是否孤独……感谢你,还在等我……”
杨轩的歌一向低处缠绵高/潮浑厚高昂,婉转如风过月下花园,激情如烈阳下波光闪耀,但他这首歌却唯见缠绵温柔,就像在低低地说情话。
但让陈言惊讶的,并不是这首歌和他往常的歌风格相差太大,而是因为陈言以前并没有听过,这是一首新歌吗?
陈言侧头看杨轩,杨轩将两只拖鞋提在一只手里,伸出右手扣住了陈言的左手。
陈言的脚踏在沙上,海水从脚上荡漾而过,他想,他这一生,虽有过很多不如意之处,但现在的结果,却是很得上天眷顾的。
杨轩:“我一直不敢想,你会一直喜欢我,等我,但你却一直没有改变过,我伤害你的时候,我不敢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都没有改变过。我其实也害怕,你会相信命运,认为我们没有缘分。”
陈言笑着说:“我的确很信命,人定胜天这种事,我是不信的。我相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是我自己都不觉得我已经尽了十分力了,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去相信天会帮我,去信命?再说,我们之间怎么会没有缘分。”
杨轩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我一点也不觉得我们之间有缘分这种东西。”
陈言一愣之后瞪住了他,“喂……”
杨轩接下来说:“我们之间以前所有联系都是你主动搭起来的,要是不是你,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好,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根本不相信缘分,以后就让我来搭我们之间的联系吧。”
陈言这下更愣了,笑道:“你这是情话?”
杨轩的脸在夕阳的绚烂光彩里如带红霞,他低头亲了陈言一下,“我会一直陪着你。”
陈言很满足地说:“我也会的。”
等两人回过神来,潮水涨上来,杨轩的裤腿已经湿掉了,两人这才手牵着手回到了岸上去。
晚上在露天泳池边吃烧烤,amy特别招蚊子,但她又不愿意在屋里待着,于是只好把外面都喷了植物提取的驱蚊水,泳池边全是驱蚊水的味道。
陈言闻到这个味道便开始打喷嚏,没吃多少就进屋去了。
amy玩了一会儿也困了,杨轩抱了她进屋去洗澡睡觉,杨母便跟着他一起去照顾amy,等看着amy睡了后,杨母便对他说:“儿子,你和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杨轩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话题,点头应了,和她一起去了她和杨父住的套房。
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杨母伸手轻轻为儿子抚了抚他的头发,然后和他靠得更近。
杨轩便知道杨母是要说非常私密的话题,而且应该是很重要的话。
儿子已经大了,杨母和儿子亲近的机会便越来越少。这样的亲近,往往代表着她有些为难的话要说。
杨轩看着她道:“妈,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杨母说:“你有出息,我和你爸啊,能有什么难处。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讲。”
杨轩做出认真听的姿态。
杨母犹豫了一瞬才说道:“我们知道你和陈言之间感情好,amy也懂事,你们这样组成一个家庭,比起那些男人女人结婚凑合着过,要好太多了。”
杨轩不知道她这个开场白之后到底要说什么,便只是等着她的后续,“谢谢你和爸能接受这件事,我知道这件事让你们受了很多压力。是我不孝。”
杨母赶紧道:“儿子,别说这种话。看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杨轩伸手搂了她一下,杨轩从小就特别独立,外冷内热,作为男孩子,即使是和生养自己的母亲,也非常少亲昵的动作,这样的搂抱,对杨母来说,真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她过了一会儿才说到正题上,“毕竟你们是两个男人的家庭,amy是你们的孩子不假,但是,她是你的女儿,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身上没有陈言的血脉。”
杨母这话一出,杨轩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杨母说:“陈家家大业大,毕竟还是要有自己的血脉才好。我们知道陈言特别喜欢amy,把她当心肝宝贝,从法律上说,他也是amy的父亲,是她的监护人,以后他的产业都是amy的,他自己也甘愿。但这不代表陈家其他人甘愿这样。所以呢,要是陈言再要一个他自己的孩子,你愿意吗?”
杨轩好笑地道:“我怎么会不愿意。”
“你们再要孩子,对amy也好,她有弟弟妹妹,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孤单。”杨母说,“我们不好去找陈言讲这些话,一讲就好像我们心眼窄,一想就想到陈家的产业上,这话,也就你能和陈言说。”
杨轩知道母亲说的这些,大约是陈母的意思,不过他并不会点破,他说道:“我知道,我会问他的意见。”
杨母明明已经得到了杨轩的答复,但她又有些欲言又止,杨轩问:“还有什么事吗?”
杨母说:“要是你能再要一个孩子,那就更好了,这次放在你的名下,姓杨。要是你担心你和陈言忙,没时间和孩子培养感情,我和你爸可以来带。”
杨轩说:“姓杨又有什么意义。咱们在精不在多,好不好?”
杨轩脸上带着笑,一听就是故意哄人的意思,杨母一听他这个意思,就知道他不愿意,她抿了抿唇,便也笑了,说:“我知道有amy就够了……”
“孩子多了,会照顾不过来。你受得住amy受到冷落吗?”
杨母看了他两眼,笑着道:“那就这样吧。”
陈言在书房里处理完事情,又去看了一眼睡着的女儿,和长辈道晚安后,才回房去洗澡睡觉。
杨轩已经洗完了澡,端着果汁上楼给陈言喝。
陈言一边喝果汁一边问:“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怎么没看到你。”
“和我妈说了几句话。”
等两人躺上床,陈言侧趴在枕头上,盯着杨轩笑:“刚才一直在看项目书,脖子疼。”
杨轩贴过去一口亲在他的脖子上,又搂着他把他翻了身,陈言非常满足地赶紧摆好姿势,杨轩坐在床上为他按摩肩颈,陈言舒服得直哼哼,“还是最喜欢你按了。”
杨轩按了一阵,便把手摸进他的睡衣里摸他的背,陈言被他摸得心痒难耐,翻身过来,挑眉看着他时,伸手搂住他的颈子。
杨轩低下头亲他的鼻子和嘴唇,“不按了吗?”
陈言修长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里,摸着他柔顺细滑的短发,眉眼里全是勾引人的笑意:“你还想再按吗?”
“我想亲你。”杨轩堵住了陈言的嘴。
两人在床上一番激情又温情的运动后,杨轩拉着被子将两人裹在里面,呼吸相闻间,陈言抱住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出来休假还有公事真不爽。就想住在这里不回去了。”
杨轩知道陈言就是随意抱怨两句而已,要是真的让他退休不干事了,他恐怕会因为没事干而闲得去大闹天宫。
杨轩:“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告诉我一声,我帮你做。”
陈言笑着说:“那我们再做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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