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们还没放弃招你为婿?”陶楚充满恶意的轻笑道,“你的身子这么弱,满足得了宫家的大小姐吗?”
陶楚的手也没闲着,反复摩挲顾青舟眉心殷红的一点,那是摘心手留下的印记,也是顾青舟一直以来的耻辱。
“陶楚!”顾青舟铁青着脸,将头扭开,避开对方不断在额上骚扰的手。
他微微一移动身子,马车的颠簸,就让他脸色骤白,俯身干呕起来。
“原来你晕车,不是骗我,晕车得这般厉害。”陶楚不再用手指,纠缠对方额头上的伤痕,而是取出一幅画。
“谢小顾。谢春风的谢,顾青舟的顾,我早该想到!”陶楚怒极反笑道,“顾青舟,将我耍得团团转,有意思吗?”
“我并没有故意欺瞒你,咳咳——出门在外,用假名是为了避免麻烦。”顾青舟轻声解释道,“我们一同在这座渭龙城中,经历这场险象环生的灾难,我便没打算再用假名欺骗你。”
“撒谎!骗子,你一直在敷衍我!”陶楚眼眶莫名泛红道,“枉我真心待你,你却根本没将我当一回事。我很不高兴!”
他眼眶的红,来得快,褪得也快。即便是依旧泛着微红,在无法识别颜色的顾青舟眼中,痕迹就不明显了。
他的伤心,顾青舟没体会到,却体会到对方的愤怒。
陶楚取出了一根鞭子,不是由画卷生成,而是一根马鞭。朝着顾青舟比划,却终究没舍得抽在对方身上,颓然丢在了一旁。
他将手里的画卷解开缎带,抓住卷轴顶端一下子展开,画中人物的全貌,就呈现在顾青舟眼前。
“这幅画为什么在你手上?”顾青舟吃惊道。即使这幅人物画已经被束之高阁数年,顾青舟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它,因为这是谢春风为他所画的。
陶楚将画卷,转向自己,看着画像上的人物,贴在顾青舟脸旁与真人对比。
“吾之挚友青舟。”陶楚读着画上一行飘移洒脱的书法,目光落在了落款“谢春风”字样的钤印上。愤愤道,“好一个擅画人物的谢春风!”
“若不是他已经死了,被我遇见,少不得抽他几鞭子。”
“住口,谢春风只是失踪,他……没有死!”顾青舟反驳道。陶楚对他再过分,顾青舟都没像现在反应这么大。
“吾之挚友——”陶楚道,“看来他没白交你这一位挚友。”
他突然将画作,砸在顾青舟身上,质问道:“我算什么?”
虽然不是用卷轴直接砸,装裱过的宣纸落在人身上,轻飘飘的,顾青舟还是被对方的喜怒无常,惊的身子偏了一下。
顾青舟昏沉难受道:“你对我用禁灵铐,还问我,你算什么?”
他微垂眼眸,强忍不适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萍水相逢,你说我没真心待你。那么你拿着我的画像,究竟找我意欲何为?让我该以何种态度待你?”
陶楚冷笑道:“我曾告诉过你,过些时候是我祖父生日,我想找一样东西,当作他的生日贺礼。”他顿了顿道:“那件东西叫五色点睛笔。”
顾青舟闻言仰头看向陶楚。
“你有反应,这么说晋江说五色点睛笔在你顾家,空穴来风,必有其因。”陶楚眼中闪动笃定之色,“他说得是真的!”
“原来是晋江——”顾青舟这下明白了陶楚的来意,是他父亲的孽缘晋江,在从中挑事。
顾青舟矢口否认道:“五色点睛笔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从你口中突然听到,我一时惊讶罢了。我爹年轻时与晋江交好,相互说过的大话戏言,被拿来当作可笑的攻击理由。”
他说着,嘴角轻轻勾起道:“晋江是风云府食客,若真有这等宝贝,他还不去讨好陶画尊?何必等到你来寻我?”
“你是说,根本没有五色点睛笔?”陶楚挑眉问道。
“这种一听就很厉害的宝贝,怎么可能会在我顾家?”顾青舟用眼睛余光,锁定了丢弃在地毯上的马鞭,随口道,“想来是陶画尊,根本不信他那套胡言,他见无法说动陶画尊,陷我顾家于死地,便来蛊惑你。”
“当真?”陶楚道。
“我如今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何必问我真假?”顾青舟水润的眸子,闪动盈盈眸光道,“陶楚,你解开铐子,我便原谅你,当作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好?”
在顾青舟说原谅时,陶楚有片刻动摇。而后,他摇摇头道:“不好!”
已经发生过的事,如何能当作没发生过?相忘于江湖吗?一想就让他心悸。
与其这样,不如他将顾青舟带回风云府,囚禁在密室里,谁都不告诉。这样他就无需去分辨,对方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也不用担心顾青舟会因为讨厌他,从他身边消失。只要他想,随时都能见到对方。这样多好?
顾青舟也不必再担忧,宫家人会找到对方,继续颠簸流离了。
瞧对方消瘦的,病恹恹的连身子都没好好调养。
风云府富甲天下,什么都有,不缺调养身子的好药,也不缺取代绘心的至宝,甚至是真正的绘心。
他会让对方,在他身边,看上去很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是你飘了,还是我拿不动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