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青青慌忙地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兰姨厌恶地看了青青一眼,挥手道:“下去,没有格格的允许,不准随意踏入房间,若有下次,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青青脖子一缩,告了声是,惶恐地退下了。
傅怀玉开始坐立不安,突然狠声道:“我要去江南。”
兰姨大惊:“不可,如今咱们连出这座宅子都困难得很,又如何出京?公主千万冷静,不可贸然行事。”
傅怀玉冷笑道:“先前说是我闯祸惹事,跟那一位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想法子离开京城。在这里多呆一天,危险也就多一分。最好能找个机会一刀砍了那鞑子皇帝。”
兰姨怔怔地看了看傅怀玉,眼睛微微闪了一下,不再多说。
不怪傅怀玉如今这么大的转变,但不管她转变再大,从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如今身负国仇家恨,夫家又是朝廷所认为的乱臣贼子,一夜之间与傅家的恩情断尽。从那日见了众多南明遗臣,深知肩上责任重大,行事作为自然是比以前沉稳了许多。可就算是再沉稳,也脱不了身上那股子冲动任性的暴躁脾气,现在和吴应熊是两看两相厌,恨不得这仇人之子早日断命!
两人正愁苦满面,又听到外面的叫声:“夫人,宫里派人来了。”
傅怀玉越发慌张起来,打开房门,没好气地问道:“过来做什么的?”
那小厮禀道:“万岁了拨了五百黄衣侍卫,把世子府围了两圈,说是三藩那边战事越来越激烈,害怕有心人对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不利,便派人来保护世子爷和世子夫人。”
傅怀玉气急:“我呸,鞑子皇帝好狠心!”又胡言乱语大闹了一阵,气不过,将那小厮暴打了一顿,一脚踹到池子里去了。
兰姨连忙拦着傅怀玉道:“公主,冷静!冷静!”
傅怀玉大声吼道:“倒说说怎么个冷静法?吴三桂叛乱,吴应熊是死定了,咱们跟他们不在同一条道上,难道也要陪着死?如何让我对得起众汉民臣子!还有那杯吴三桂绞死的父皇,和以命换我命的李将军!”
一通话将兰姨说得无言以对,只好闭了口,任凭傅怀玉胡闹。
却不知傅怀玉嘴上这么说,心底是极为得意,至以后,但凡有什么事都拿这个当做借口,更是无条件要求兰姨想法子带她离京。只是玄烨早已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凭她再有本事,也逃不过去。既是知道了傅怀玉的真实身份,断然不可留于机会让她逃脱。
吴应熊进了宫,不为别事,只为吴三桂起兵造反。明知道留了他这么一个儿子在京城当做质子,父亲却还是起兵了,只觉心寒。由宫门的太监通报,再由图德海上报到玄烨跟前,得了命令,才再七八个太监侍卫的带领下进了乾清宫。
玄烨身上裹着裘皮大袄,放下朱笔,指着御案上一盘暹罗进贡的大红柿子,对图德海吩咐道:“把这个送到景仁宫去,明儿再添几个暖炉过去。”图德海应了声是,便行礼告退。
刚抬起头来,就见吴应熊走进来,跪着磕了几个头:“微臣给万岁爷请安。”
玄烨抬眼:“吴世子进宫所为何事?”
吴应熊道:“家父所做之事,实为罪大恶极,微臣以人之子居之,当以鉴言相劝。想求万岁爷给微臣一个机会,劝谏家父退兵。”
玄烨挑眉,嗤笑一声:“你倒是有心了,吴三桂以平西王居高位,朕也不曾亏待过他,此时起兵造反,实在是让朕伤心。何况这两军交战,受难的总是百姓,这叫朕的心里也很是难受,如今吴世子有这片好心,朕自是欣慰,只不知吴世子用什么法子劝平西王退兵?”
吴应熊昂首挺胸,保证道:“请万岁爷给微臣半个月时间,必定能使双方和好,满汉一家方为上策。”
玄烨点了点头:“这就要辛苦吴世子了,不过年关将至,总不能让吴世子来回地跑,不如暂且在府上休息,待过了元宵再做打算?”
吴应熊低头想了想,趁这段时间倒可以和怀玉多多培养感情,随即点了点头,又隐晦说了些旧事,只见玄烨无动于衷,也就失了兴趣,终究是君臣相隔,只当以前的日子是场梦罢了。
吴应熊刚走,图德海又从景仁宫那边赶过来,笑得一脸谄媚:“皇后娘娘说她刚亲手做了银耳雪梨参汤,有助于清肺润肠,问万岁爷有没有空,过去尝一口?”玄烨顿了一下,突又笑起来:“她倒是最懂我心。”说罢便起身,只携了图德海一人,朝景仁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