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戏?”
简临把这当成了偶遇后的随口寒暄,类似客套话里的“吃了吗”。
但什么戏他还真不能说,不过眼前这位恐怕也不会在意他拍的什么。
简临准备随口应付过去,正要开口,方骆北手机响了。
简临没有站着等对方打完电话继续寒暄的准备,车里的男人刚拿起手机,他便点点头,离开了。
方骆北的目光落向左侧的后视镜,小小一块的镜片里,男生的身影很快远了。
与此同时,手机里传来赵旭东的声音:“到哪儿了?”
车窗回升,方骆北收回视线:“到了。”说完打开公放,手机往副驾一扔,继续开车。
车里回荡着电话那头赵旭东的声音:“真难得,我的老板终于出门了。”
方骆北的声音幽幽的:“你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死了。”
赵旭东一惊一乍,捏着嗓子:“可我就是贱啊!”
方骆北轻哼,赵旭东耳尖的听到了:“对!就是这样!就是这种冷淡的蔑视!”
方骆北的声音不高不低,缓缓的:“过个年把脑子过没了?”
赵旭东贱兮兮的口气:“啊!这熟悉的配方!损我,快,继续损我,你这样我才觉得你是我老板。”
方骆北又是一声轻哼,赵旭东:“对,就是这样。”享受似的叹息:“啊,熟悉!舒坦!”
车子开过最后一个人工湖,十三层的快捷酒店落入视野里。
方骆北扫过一眼,收回目光,问:“都进组了?”
一提工作,赵旭东立刻正经起来:“我如果没记错,今天是最后一天进组报道。不过王导要晚一天,还在飞机上,明天应该能到。”
方骆北不知想到什么,目光再次抬起,往那座扎在荒地里的高层建筑看了一眼。
我来拍戏。他耳边晃过不久前刚刚听到的这四个字。
拍戏……
方骆北的唇角轻轻牵动,眼底闪过愉悦,很浅地笑了一下。
如果赵旭东不是在电话那头,而是在旁边的副驾,见了这个神情,更是要一惊一乍大呼小叫:卧槽!卧槽!我老板真活了!?
没办法,谁让某影帝大佬状态欠佳长达一年之久。
具体起来大概就是:空窗一年没有工作。
不但不工作,生活单调得恨不得只分醒着和睡着两个状态。
这种状态直接导致赵旭东也没活儿干,全年跟在旁边带薪放假,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差点胖出200斤。
其实没活儿也没什么,有钱就行。可有钱也架不住一天什么屁话都不说――他想说,但他老板并不理他。
方骆北醒着的时候除了喝水、看看书,一整天连饭吃不了两口,更别提有什么表情。
赵旭东曾经问过他:“你不无聊吗?”
得来他老板一个面无表情的回视。
赵旭:“说话。”
方骆北没再理他。
赵旭东:“你再看看我呢?”
方骆北继续看书,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赵旭东:“能不能给我一个表情?smile,ok?”
方骆北手里的书翻过一页。
赵旭东张口大喊:“啊――!”
方骆北终于有了反应,张口送给他三个字:“滚出去。”
“……”
赵旭东毕竟也是个三金影帝的经纪人兼跟班,从前都是全世界马不停蹄到处跑到处飞,突然过上这种除了吃只有睡的干瘪日子,最开始很不适应。
适应了足足几个月,才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也看开了,有什么的,不就是提前养老么,养老谁不会。
他只是有点担心他老板。
因为不知道从哪天开始,这位叱咤圈中多年、能凭一己之力搅动娱乐圈浑水的三金影帝,已经很久没有情绪上的表露了。
而这种不流露,并不仅仅是外界所说的“深不可测”,更多的,是一种状态的放空:
不看不想,不闻不问,没有思考,没有行动。
对什么都不关注,对什么都不在意,没有兴趣,没有情绪。
赵旭东一度怀疑,这样的方骆北是不是连“自我”都没有了。
就像天上的一朵云,聚集成、存在着、飘过去、静静的,或许某一日,便要消散了。
直到新项目《春光》启动,方骆北作为主演之一,即将复工。
赵旭东总算松了口气,祈祷世界和平,老板正常。
于是春节之后,赵旭东从老家回来,有机会就以工作为借口,找方骆北出门,就当是溜达散心。
今天一早,赵旭东又找了个无可挑剔的借口:影棚内景全都搭建好了,你之前都没管,开机之前不来看看吗?别到时候拍了,又觉得哪儿哪儿不合适,实地跑一趟,才比较容易看出问题。
方骆北于是来了。
车子开进来没多久,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也不算熟,他们总共也只两过两面。
一次在某个巷子里,一次在16栋的大门前。
而比起身影,反倒是声音更熟悉:很客气、很礼貌,嗓音浅浅的,干干净净。
他说:“我来拍戏。”
车子快要经过酒店门口的时候,方骆北又想起这个回答,唇角牵动。
这个时候,酒店里突然跑出来一个瘦瘦的身影,一脸殷切地冲着车,抬着胳膊挥着。
方骆北神情敛起,眸光淡淡地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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