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临在手机上问出这话,是真的觉得有点奇怪,还有些疑惑。
从初五那天算起到今天,他们总共也只见过六面:初五晚上两次,进组那天两次,创作组会议,还有就是今天。
没怎么接触过,没说过几句话,按照正常情况,方骆北和他的相处,不会比和剧组的其他人更近一些。
可简临就是有种天然的直觉:这么多人里,方骆北和他更“亲近”一些。
正是因为这种“亲近”,方骆北进了化妆间就直接往他这里过来了,那么多空着的化妆台,哪儿都不坐,就坐他旁边。还有那句玩笑似的“有没有做噩梦”。
简临默默消化着这个在他眼里毫无缘由的“亲近”,转瞬间将之理解成了“熟悉”,又把心里的困惑敲成字,递送到方骆北眼前。
会做这一切,完全是简临下意识的举动,就像他和二胖被拦在外面,下意识给门卫递烟一样,无需深想。
不同的是,递烟递得顺理成章,递完就聊了起来。递出手机屏幕的瞬间,简临接下来该有的惯性动作猛地刹住,整个人顿了顿,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举着手机――
不对。他突然想,这不对。
方骆北似乎没发现他的“不对”,目光转过来,看了看简临手机上的那几个字。
看了一眼,又抬眸,从面前的化妆镜里扫了眼简临,眼里带着些意味不明,收回目光,继续看微信,没说什么。
简临立刻收回手机,当自己刚刚什么都没问――并不是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合适,像是在驳对方的面子。
而是突然想到,问熟不熟的是他,可既然不熟,为什么又要主动问?
这样的主动,反而显得他们的确是熟悉的。
熟悉到整个化妆间都没人敢主动搭讪方骆北,只有他,还那么自然、顺理成章。
简临:“……”
可能是早上包子吃多了,脑子里的血没供上,晕头了。
简临默默在心里把这段掐掉删除清空,继续自己本来要做的事情。
他给二胖发微信:给剧组这边加的人分个组,朋友圈广告刷起来。
二胖很快回:收到!立即执行!
二胖:顺便请示领导,刷哪种小广告?
简临:吃的、用的、娱乐的,所有能送货上门的。
二胖:刷广告简单,就是你们那儿现在还能送吗?
当然呢。
简临也是进了厂棚突然想起来的:这次还真被他料中了,的确是全封闭拍摄,连景都是提前搭造好的,等于往后的三个月,不出意外,都是在棚里拍。
这么多人,以后都是酒店影棚、影棚酒店两点一线,别的地方哪儿都去不了,这么一来的话……
简临:能送。尽量多刷,东西的种类要全。
二胖:嗯,还有吗?
还有……
整个化妆间都静了,方骆北的到来像个□□,没人再像刚刚那样聊天说笑,坐着的坐着,忙着的忙着,连陈阳都安静地扎根在沙发。
简临坐在椅子里,想着。
这个时候,有化妆师小声嘀咕了一句:“呀,我有支刷子忘记带了。”
简临拿起手机。
化妆师问同事:“你现在要用吗,借我一下。”
同事拿给她:“改天还是出去买一支吧。”
化妆师:“是啊,要用的东西,借来借去的,太不方便了。”
简临:还有化妆用品。
二胖:好嘞!
二胖:不愧是我小临哥!
简临看着手机,弯了弯嘴角,弧度还没落下,就听到身后冒出陈阳的声音。
“姐姐,你要的是这种刷子吗?还是这种,这种,这种,或者这种?”
简临默默转过头。
身后,陈阳手里一大把化妆用的刷子,刷柄有白有黑,刷头的毛色也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每把刷子都有塑封包装袋。
而拿着他们的人,殷切地推销着:“这种吗?哎!有的有的,还有的,我这儿有根资生堂的,你看是不是这支。”
化妆师被他逗笑,问:“你这么厉害啊,做个助理还顺便在剧组带货?”
陈阳手里抓着刷子,任由化妆师挑,小声地贫嘴:“我这还不是怕姐姐们需要的时候找不到地方买吗。”
化妆师:“就这支吧,多少钱?”
陈阳:“160。”说着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收款码,“来,刷这个。”
默默看着这一切的简临:“……”
这可真是,线下拼不过线上,线上搞不过一对一现场直销。
简临抿唇,后槽牙绷了绷,转回头。
从始至终,方骆北都在一边回赵旭东的微信,一边留意着旁边的动静。
这些动静都无需他特意观察,视线一瞥,就知道怎么回事。
再一看,简临回头后无语地撇嘴,牙尖在下唇轻轻咬了下,那样子,就像只不服气的小狼,不能当场伸爪子,就背过身去呲呲牙尖。
方骆北觉得有趣,用余光看着。
微信上――
赵旭东:对了,今天开机,第一天有对手戏吗?
赵旭东:那小孩儿看着安安静静,还挺乖的,跟你一比,小绵羊似的。
方骆北挑挑眉。
小绵羊?
简小绵羊没多久出现在了b组拍摄现场:一条马路。
场景是马路,搭的景就是条中规中矩的马路:路旁浅灰色的围墙、石砖交错拼搭的步行道、路边的观景树、停在白线里的汽车。
头顶、马路两旁的墙后、一侧马路的尽头都围了绿布,方便做后期,其他所有的道具都是真实的,树都是连土带根地栽种在马路牙子上。
现场工作人员忙碌,各种设备调试,简临、云瑶、邱帅、陈阳就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整齐地惊叹。
云瑶:“哇~”
邱帅:“太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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