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第三个男声低低骂了一句,“他妈的,原来是个穷鬼。”
“银行卡给他收了。”另一个男声说,“这种卖女人的钱,我们都看不上,应该捐出去修桥铺路。”
阿生大惊失色,挣扎道,“你们不是说我老老实实说,就把钱给我留下吗?”
头上一疼,是被人拍了一巴掌,就听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我们说的是,你说实话告诉我们财路,我们才把钱给你留下,你现在说的什么?第一我们不认识甄宝珠,第二,你也说不清,我们该去找谁。这叫财路吗?这他妈的叫死路一条。留着你小命已经够意思,你要觉得委屈,就去报警吧!”
一阵响动,他被提溜了起来,扯着跌跌撞撞向外去。
看到他们离开,乾启关掉电话。
宝珠微微叹息。
向诚说,“所以说宝珠你就不用担心,问几句话,又不拆胳膊卸腿。还弄了点钱,可以去农村盖几间小学。”说拆胳膊卸腿的时候,他意有所指看向乾启。
乾启手□□裤袋,皮鞋踢开脚下的一块水泥,这是在影射他打贾承悉那件事,怕他忘了吗?他说:“他现在也算因祸得福了吧,起码我给他找了个前程。”
手搭上宝珠的肩头,“是不是宝珠?”
宝珠执着望远镜,周围看了一圈,透过镜片,却没有信息传递到她的脑子里:昨晚贾承悉已经做了决定,他愿意到外地去闯一闯。
离婚那次,截了贾家三千万,从荣耀钧那里拍了件东西,原本想捐给博物馆,可到现在还在自己家床下扔着。如今倒是好,乾启直接给了三千万打发他去外地,真真一了百了。
她的右手放下,塞进乾启的手里,小声说,“谢谢,回头,我们攒够了三千万,就还给你家。”
乾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向外走。“那钱,是咱们俩好之前我花的,其实可以不用算夫妻共同债务。”
宝珠的左手也缠上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侧一脸笑容。
向诚他们不知道之前的渊源,只知道乾启去年注资两亿到刘响的公司,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三千万就干干净净送走了大麻烦。笑着调侃道:“宝珠,小启去年就放了两亿到刘响的公司,现在一举解决大麻烦,知道的时候,有没有非常感动?”
“没有,”宝珠实话实说,“太贵了!”
“贵什么呀?!”乾启说,“这件事情也是时机,他现在正好丢了人,去了外地,如果能建立起来自己的事业,他以后应该就不想回来了。”
他看向宝珠,“我现在算是怕了,一个陶念情算什么,他不走,将来还不知道招惹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女怕嫁错郎,这句话,从你身上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宝珠笑了笑,其实这种事,放在很多男人那里,也许一早就该不耐烦了,还好乾启不这么想。
“何止女怕嫁错郎。”向诚突然插话,并且意有所指地看向薛利,“房地产的冬天也到了,你看薛利,是不是最近脸色正不好。”
薛利冷冰冰地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金融危机之后,你们东莞的几个合作单位,现在都苟延残喘,不要五十步笑百步!”
宝珠侧头看他,又看向诚。
“走吧。”乾启笑着说,“估计外面他们已经离开。”
乾启拉着宝珠走在前面,“今天这件事你怎么看?”
“现在两条线,一个是去跟给他打款的那个人,另一条线就是去跟那个记者,看看他到底是受谁的指使。”宝珠说。
“对!”乾启看着她笑,“咱们俩想的一样,记者那里詹远已经在查,银行那边的资料我来。”他握着宝珠的手抬了抬,示意手腕上的时间,“今天实在太晚,明早一上班我就让人去查,回头给詹远送去。”
司机远远看到他们出来,把车开了过来。
“对了……”乾启打开车门,“陶念晴你准备怎么办?”
“看来她这次是又找到真爱了,”宝珠看了一眼向诚他们,他们也上了车,她这才钻进车里,等乾启坐进来,她立刻靠上他的肩头,“上次她要我离婚,也是口口声声为了爱情……既然这样,如果她的爱情真和自己想象中一样坚贞,我也愿意给她祝福。”
乾启说:“其实我们不管她,她知道了那男人的真相,大概也会受不了。”
宝珠望去窗外,枕着乾启的肩头,舒舒服服地望着黄昏的天,如果不是觉得这男人很有钱,怎么会愿意离开贾承悉。
车开的不快,天上的云,变幻着向后跑,她不由有些感慨,时间真的很快,她想起自己才来的时候,处理问题的手段很激烈,带着从前的戾气。那是绝不容别人触碰的权威。
但这一年多,她一点点的收敛,这是个不同的时代,她不能,再和以前一样……谁得罪了她,就一铲子一了百了。
她的头,在乾启的肩头晃了晃,轻声说,“……可她这么不拿我当一回事,把我的*扔在电视上,如果不出这口气,我又觉得好不开心。”
乾启侧头看她,白净的脸,有点无害,但这话的意思不怎么无害,翻译成另一种意思是,我不开心,那她也必须不开心一下!
乾启忽然有点好奇,不知这一对到最后,是男的会甩女的,还是女的甩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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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段
大家正好吃了饭才散。
一前一后在美食会所前停车,乾启拉着宝珠说说笑笑,向诚,薛利跟在后面,赵新,周达都分别向这边赶。
一行人被领位带着,女孩长裙婀娜,迎面遇上客人,她立刻点头行礼,那客人却看到她身后的贵客,视线多停留了一会。
包间门开。
那客人走进包间,一进屋,就对里面的另一个男人说:“刘全老师,你知道外面我刚遇到谁了?”
“我又不是记者。”刘全不紧不慢地说,“不过小康,你这样问,难不成是我们古玩圈的人。”
小康拉了椅子坐下,“那还用说!”他神神秘秘,“不止是你们古玩圈的,还是大人物。最近风口浪尖的女人。”
“女人?”刘全一下坐直了身子,“是甄宝珠?!”语气如同打了兴奋剂。
小康点头,“那视频,您也看到了吧?”
刘全笑着点头,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所以我们常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看,她得罪那么多人,总有出事的时候对不对?”
小康说:“其实这事……”他拿起香烟给刘全递了一根,“事前我知道。”
“你知道?”刘全大为感兴趣,“你怎么能知道?”
小康说,“那您先说说,这事您觉得是谁干的?”
“那还用说?”刘全弹了下烟灰和他细数,“她得罪过多少人你知道吗?先不说,古玩圈向来是男人的世界,怎么能容得下一个女人这样蹦达。就说她本身……”刘全挪了下玻璃杯,“她那心狠手辣我不知道你见识过没有,简直半点不像女人!谁跟她作对,就被赶出古玩圈的架势,这样的人,别人怎么可能容她!”
“哦,你是说,上次被她赶走的那两个人?”小康伸出两只手指,不敢说名字。
刘全摇头,“我也是猜测……人家的师傅在京城树大根深,她这样让人家的学生丢脸,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要看主人,是不都是这道理?”这种可能性绝对有,刘全觉得自己没胡说,不过,猜测毕竟是猜测,他又说:“还是说你知道的。”
小康点头,他知道刘全很反感甄宝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一个人反感另一个人,话里就能听出来,他说,“我想说,我知道的是那个记者,就是做采访视频那个。”
刘全靠向椅背,洗耳恭听。
小康吸了口烟,说道,“那人是个新人,入行没两个月,他说有人给他线索,做这个采访,他查了一下贾承悉的背景,觉得没什么,就做了专访。”说着他大笑起来,“他那同事也坏,这甄宝珠之前弄那么大的新闻,大家都知道别去写她的新闻,可这愣头青,直接给上了视频。”
刘全也笑起来,换个角度看,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蛮有喜感的。
小康又说:“……然后你知道怎么了?据说,那天视频一放,紧接着无数的论坛也放了帖子,然后又被秒删了,这愣头青才发现问题。这两天,吓的跑外地去了。”
刘全大笑起来。
这现在是他们业内的一个笑话,小康想到和宝珠身后的靠山,觉得那同行,短期内估计都不会回来了,他说,“其实那一天我们出去吃饭,我碰到了荣耀钧,本来还想提醒他一下,后来我一想,他要离开安城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全想到上次捐赠,荣耀钧直接通过上级施压,给自己博物馆弄个难堪,脸色就不大好,冷声说,“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凉!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康看他脸色不好,这次他是特意找刘全拉关系的,不免顺着他说道:“他们一定会找那记者,不过消息的真相他们可以查到,但人,估计找不到了。”
刘全冷哼一声,说道:“其实根本没用,别人存心给她使坏,她那个前夫,烂泥扶不上墙!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事一定没完。”
他说的斩钉截铁,小康不由疑惑道,“她这段时间,其实都挺低调的,没见她和什么人结仇。”他想到刚才并肩而行的乾启和宝珠,一副良配样,说道,“她大概想嫁进乾家,现在很收敛。对了……他们公司还才在高新文化产业园,弄了一块地。”
刘全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忍不住嘲讽道,“就是因为她收敛了,想嫁入豪门的意图太明显,所以才惹来别人收拾她。”他冷冷一笑,“何况我还听说,这次,她前段时间去京城又在那边得罪了人,古玩圈的关系攀枝错节,自然有人等着她出丑。”
小康愣了一会,“不会吧,还有后招?这次出了论坛的新闻之后,大家都猜,不知道后面还有么有后招……我们还打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