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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上的人瞬时没了动作。
尽像一个活着的人浇铸上了石膏,干透那一瞬间一切都归于静寂。
在这堂皇一室里,显得多么滑稽。
苏裳希走到他面前,抬起手,一把抽掉了那人头上的黑布。
太久地不见光,双眼都不能好好地睁开了,那人压着头胡乱地晃了许多下,眼睛终于见了清明。
苏裳希勾出手伸到那人的脸上,拈住了向旁边一撕——!
“啊!”一声尖利的叫嚷。
随手将胶带扔向一边,苏老师并不打算失了礼貌:“薛总,早上好。”
薛程满头满脸全是汗,眼睛已有些聚不起神了……两天两夜未食未眠,他这条命虽没死也是要被挫磨掉二分之一了。
“你……怎么会是你……”
“麓麟有话,想让我替他告诉你。”
薛程吁吁地喘着气:“他怎么不来。”
苏裳希问:“他来了,你有脸面对他吗?”
薛程的脸色顿时一黑。
“还是得叫您一声薛总,您做了我这么多年的老板,不称呼您一句好像就有点没规矩似的,”苏裳希淡淡地笑了:“薛总,麓麟让我问您,您的错,您认吗?”
薛程慌张地看向苏裳希,几乎半秒都没有犹豫立即开了口:“我认!我认!你跟麓麟说我错了……哥哥错了!哥哥真的知道错了!”
苏裳希听了,记下了,淡然莞尔:“那结了。”
“结了?什么结了?!”
“麓麟说,你和他的账,结了。”
薛程难以相信他耳朵里刚才听到的:“结……结了?他他,他是不是——”
“是,他放过你了,不会再与你算账了。”
“麓麟说,老师当年把你抱进薛家是为了养你,为了栽培你,为了你和他的儿子能互相做个伴互相扶持,长大成人,一起经营他手里的事业。麓麟告诉我,说他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哥哥,所以倘若你认了错他愿意饶了你。”
苏裳希的声音淌在屋子里,同一时刻薛程心里那一块大石头也终于重重地落回了地上,他如释重负地瘫在了椅子上。
阿弥陀佛菩萨显灵……薛麓麟果然还是对他下不去手的,他猜的对,他命不该绝!
“薛总。”苏裳希忽而来的一声,叫醒了臆度之中的薛程,他有些废力地扬起脖子,僵硬的颈椎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
苏裳希慢慢地走近了些,居高俯视着薛程的脸:“你们的事儿了了,接下来,是不是能了一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楼下客厅当间,薛麓麟无比安定的坐在沙发上饮茶,窗外面那一轮白日已经微微地露出头了,今时便又是全新的一天。
清风伴着鸟鸣,多好的一个早晨。
好到那略显凄惨的闷叫声听进耳朵都不再觉得有多骇人了,至多,是有那么一点古怪。
再翻上一个楼层,某个主房间的屋子内。
苏裳希悠悠地仰起头目视前方,斯须后转过肩,目光寸寸流转,停在了所站于旁的那位安保男子身上。
他望向那不苟言笑的年轻人,浅浅地勾起半边唇:“我的衣服脏了,去拿干净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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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好
夸我
爱你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