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 谢玄辰睡了没一会,就醒来了。
他最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短, 一天大概能有四个时辰保持清醒了。谢玄辰醒来后, 慕明棠给他系上了披风,就和他一起去花园里散步。
说是散步,其实如今草木萧瑟, 万象凋敝, 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慕明棠之所以还要每天拉着谢玄辰散步,其实是锻炼的意义大于赏景,单独说话的意义大于散心。
毕竟谢玄辰和慕明棠身边全天都有人盯着,唯有晚上关上门睡觉, 以及出门散步时,能稍有些私人空间。晚上说话并不十足安全,反倒是到外面散步,场地开阔,视线内藏不了人, 更适合说悄悄话。
慕明棠偷偷注意到后面的尾巴落得远了,才压低声音,尽量装作说家常话的样子, 问:“今天上午,皇帝又送来赏赐了,为的是我们坑蒋明薇一事。你说该收吗?”
“收下吧。”谢玄辰早有预料,道,“他最爱宣扬名声, 尤其喜欢用我的声名狼藉衬托他品行高尚。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只管安心收下就是了。”
“可是,他这样做岂不是故意败坏你的名声?”
谢玄辰有些意外慕明棠竟然这么大的反应,他看了慕明棠一样,见慕明棠一副气不过的样子,失笑:“无妨。”
说完后,他似乎怕慕明棠不信,又补道:“事人者名,驭人者权。仁义礼信,本来就是当权者用来控制那些书呆子的。我一不读书二不进仕,恐怕只有在娶妻的时候用得着名声。但是现在也有了妻,名声就更无所谓了。”
慕明棠听得似懂非懂,她消化了一会,悄声问:“那我们就这样收下了?”
“嗯。”谢玄辰点头,“放心吧,一切有我。”
这句话实在让人心安,慕明棠不知不觉就放下心来。她心情放松后,也有了心思说笑:“这样想我们好过分啊。明明是我们欺负了人,最后对方家长还送厚礼过来,也太过分了吧。”
“还可以更过分一点。”谢玄辰说,“凡事一旦开头就不得不做下去,他既然为自己立了这个宽容大度的形象,之后为了言行合一,少不得要继续补窟窿。你尽管花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无论花出去多少,最后他一定会补回来。”
“真的?”慕明棠惊讶了,还有这种好事?
谢玄辰轻轻一笑:“你不妨试试。”
慕明棠瞪圆了眼睛,将信将疑地看向谢玄辰:“你可不要诳我,我会当真的。”
谢玄辰听到这些话不太高兴:“你不信我?就算没有外人,我也不至于养不起你。”
“怎么会。”慕明棠赶紧把谢玄辰哄回来,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盖世英雄,对我的意义说是再生父母也不差。我就是不信我自己,也会信你的。”
谢玄辰听前面还十分受用,等听到“再生父母”,眼刀立刻飞出来了:“瞎比方什么,什么再生父母?”
慕明棠噎住,反驳道:“可是,戏文里就是这样子说的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下辈子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我这还是好的呢,再生父母,好歹这辈子就能报。”
“你看的戏太老了,现在流行的不都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之类吗?”
“你看的戏才太老了,这是我爹娘都嫌土的戏。”
他们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争论起谁落伍了,彼此攻击,到最后纷纷搬出自己年幼时流行的游戏,来佐证是对方太落后。
慕明棠籍贯在襄阳,论时兴肯定比不上京城,但是却胜在比谢玄辰小。谢玄辰比慕明棠大了四岁实在是致命伤,最后,终究还是年轻的小朋友慕明棠略胜一筹。
慕明棠获胜后十分得意,她志满意得,但是看谢玄辰不说话的样子,她不好意思把得意表现得太明显,只好转移话题,指着路边仅剩的色彩问道:“你看,那是什么花?”
谢玄辰扫了一眼,脱口而出:“大红花。”
慕明棠准备好的一腔浪漫情怀就这样被堵在喉咙里,她怔了一下,扭头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
谢玄辰只好又仔细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没说错呀,又大又红,不是大红花吗。”
这个回答太强了,慕明棠许久都没接上话来。过了一会,她往远指了一株茶梅,问:“那这个呢?”
谢玄辰抬头看,见也是红的,有理有据地说道:“小红花。”
慕明棠气结,简直无话可说。她气得都快笑了,问:“那我的名字是海棠,若是让你叫,岂不是慕小粉花?”
慕明棠说完就发现谢玄辰笑了,并且越来越有收敛不住之势。她本着脸等了一会,见这个人越笑越欢,毫无停止的意思,终于恼了:“你还笑?”
谢玄辰将将忍住,但是他转即想到慕小粉花,又噗地一声笑出来。
慕小粉花,亏她想得出来。
谢玄辰笑出了声,虽然后来他忍住了笑,但是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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