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苑里,如意哭着央几个小厮把姜梅抬进房里,他们怕惹麻烦,不敢多呆,把人放下就走了。
她只有一个人,衣服粘在皮肤上一动就流血,没法换。 姜梅疼得醒来,挣扎着说了一句:“衣服,不要扔”又疼得昏死过去。 如意无法可施,只得去烧了些热水,以布帛蘸着清水,一点一点地濡湿,再用剪刀把血衣绞碎了,一点一点地揭,弄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帮她换好干净的衣服。 瞧着她全身又红又肿的斑块,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如意除了掉泪,完全一筹莫展。 “嫂子”李煜宸笑嘻嘻地踏进来,看到的就是如意坐在床头茫然哭泣的模样。 “李公子”如意回头见了他,忙抹了一把泪起身让坐:“麻烦你在王爷面前求个情,找个大夫来瞧瞧吧,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小姐怕是熬不过” “咳”蓝三跟在后面进来,低声解释道:“李公子的医术天下无双,有他在,不必担心。” 如意又惊又喜,忙道:“李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小姐吧!” “闭嘴,”李煜宸袖着手,极神气地道:“再吵把你扔出去。” 蓝三皱眉:“李公子,你何苦吓她?快些诊了,我好回去覆命。” 你也知道,九夫人暂时还不能死。 下面这句话他没有说,相信李煜宸也懂。 提到正事,李煜宸终于不再废话,挽起袖子捞过姜梅的手腕先扣了脉门,久久未语。 如意急了,哭丧着脸问:“很不好吗?” 李煜宸回过神,道:“还好,总算田嫂知道分寸,没有下狠手,这看着凶险,倒没有打出内伤来,小命是肯定无虞的。” 外伤虽不惧,内伤却极严重。要命的是五脏都受到毒物的侵蚀,怪不得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好似风一吹就会飞,体质极差的样子。 如意一听姜梅不会死,提着的心放下大半,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李煜宸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去了趟栖云庵,都学会念佛了?” “她这身的红斑是怎么回事,能治吗?可别误了去栖云庵祈福才好。
李煜宸收起玩笑之心,俊容一沉,冷冷地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这事就交给我吧。” 靖王府里的那些女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明知有他在,还敢用下毒这种阴招?真以为他这医仙毒圣是纸糊的,看不出来是怎样?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惹了这身脏东西回来?”如意百思不得其解。 李煜宸不予置评。 他只管治病,至于查找真相,那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留下几瓶药,交待了哪些内服,哪些外敷,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便和蓝三告辞了离去。 思亲堂中此时亦已席散,众夫人告退而出。 冷卉又陪着老夫人说了几句话,这才找了个借口辞别了出来,带着绿珠回了曼音阁。 她遣退了其余的丫环,单留下绿珠在旁:“事情都处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 绿珠忙禀道:“小姐放心,瓶子我收得很稳妥,绝不会让人搜出来。” “什么?”冷卉一听大怒,掐着她的臂骂道:“你个蠢货,这种东西用完就该扔掉,还留着干什么?” 绿珠吃痛,又不敢躲,眼泪滚滚落下,低低地分辩:“府里这几天到处是人,我想扔来着,寻了好几次都没找着机会。后来一忙,就忘了!” “jian人,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冷卉依旧不解气,按住她又狠命拧了几把。 “小姐别担心,就算有人起疑心,大家也只会怀疑春红,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绿珠忙讨好地道。 “你怎么确定?”冷卉冷眼斜睨着她。 绿珠忙把昨天在织锦阁的事说了一遍:“昨天下药的时候,刚好春红那丫头过来,看中了九夫人的衣服,问福婶讨要,碰了一鼻子灰,很不高兴。若说她怀恨在心,借机报复,也是有的。” “可有人证明吗?”冷卉心中一动,计上心来,忙再次确认。 “怎么没有?当时各房的丫头都来取衣,加上织锦阁的绣娘,在场数十双眼睛可都看到了!”绿珠忙道:“再说了,二夫人嫉恨九夫人,一直挤兑她,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绝没有人会怀疑到小姐头上。” “那好,”冷卉明眸一睐,绝美的脸宠上浮起一丝森然地冷笑:“你再去办一件事,索性把水再搅混了。” “啊?”绿珠一脸茫然。 冷卉不耐地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绿珠倾身过去,听了一会,脸色一变:“这,行吗?” “怎么不行?”冷卉冷笑:“给你一天时间,必需给我把事情办好,否则,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绿珠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不要啊” “你嚷什么?”冷卉上前掩住她的唇,低叱一声:“想闹得大家都听见吗?” “奴婢不敢”绿珠忍住泪,小声抽泣。 “起来吧,”冷卉微微一笑,抽了张银票放到她手里:“只要你好好替我办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小姐”绿珠怯生生地接过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