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姜梅来说,在浣衣房当个粗使的丫头,未见得就比在忘月苑做个人人妒恨的小妾要凄惨。
身体上或许有些操劳,精神上却要自在得多。
可惜,在如意眼里,现在的情况糟透了,简直天都要塌下来了。
“别哭了”姜梅无奈地叹气,递过去一条手帕:“再哭今晚咱们就要睡水牢了。”
“早说过侍剑那丫头带煞,沾上她没好事,整个王府的人见了她都绕着走,偏你要逞能,这下好了”如意抽抽答答地又开始抱怨。
姜梅倍感头痛,只得祭出哀兵旗:“哎哟”
如意抹了把眼泪,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怎么了?伤口又疼了?”
居然沦落到欺骗一个小姑娘来博取同情分的地步!
姜梅暗暗唾弃自己,面上却装出十分憔悴的模样:“嗯,好象又开始发烧了。”
“那你赶快躺着”如意气归气,做丫头的本份还是谨守着,忙拿了药给她吃,又服侍着她躺下,自己取了铺盖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呜呜,她错了,以前认为住到忘月苑已是最惨的待遇,现在才知道,那里简直就是天堂。
“上来吧,床还够咱们两个人睡的。”姜梅往里挪了挪,给她腾出一个空间。
“小姐,你要真的疼如意,现在就去见王爷,跟他求个情,认个错,咱们还回忘月苑去吧。”
在她看来,王府的八个妾里,王爷最疼的还是小姐,最在乎的也是她,两个人又正是热乎的时候。
就算心中再气小姐不该与李公子过丛甚密,只要小姐肯去求个情,服下软,王爷还是会既往不咎的。
不然的话,要她一辈子在这间散发着霉味的潮湿阴暗的房间住着,她情愿去死。
知道她还对君墨染心存幻想,姜梅干脆利落地拒绝,斩断如意所有的幻想:“不去,你也不许去!”
如意瞪了她足有刻把钟,翻个身,拿背对着她,不吭声了。
姜梅的耳根子终于得到清静,心思却开始起伏。
其他人怎么想,她都可以不在乎,可他应该清楚,她不是这种人。
好吧,就算他与她相处时间不长,缺乏足够的了解,而当天的情况,也的确是她的行动有欠思量,逾了些古人所谓的分寸,惹人非议确有不该。
但他至少也该听听她的解释,怎么能连面都不露,直接判定了她有罪?
她心潮起伏,碾转难眠,想一阵,恼一阵,恨一阵复又叹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