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舒服的,况且也不过是两个月的事。两个月内,咱们就能搬回自家宅子去了,难道还用担心老太太会住得不称心么?”
谢璞抬眼看了看她,淡淡笑道:“兴许不止两个月。不过,只要母亲住得高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什么叫“兴许不止两个月”?
大金姨娘有些懵。谢璞都无罪释放了,难道官府扣下的房舍财产还不还回来么?
谢谨之隐约猜到几分:“可是曹家那边故意为之?”
谢璞平静地说:“先前曹氏说,我的罪名瞧着不妙,让我将家中的财物产业先行托给伯照看,省得官府查抄了谢家,我又保不住性命,连累得家里老弱妇孺一无所有。我便把京城与苏州、松江等地的产业都交给了伯府。后来曹氏又问起了桂园,我也一并交出去了。除了老家那边祖上传下来的房舍田产,以及二房的私产以外,什么都没剩下。”
大金姨娘结结巴巴地:“可是……老爷现在平安无事了呀?他们……他们凭什么继续扣下谢家的东西不还呢?”
谢慕林已经听明白了,对大金姨娘道:“姨娘,爹是写了转让协议,把东西给了伯府的。如果官府要查抄那些产业财物,伯府通过曹家的影响做点手脚,东西才能落到他们手上。现在爹没事了,官府查抄的财物与产业便又是爹的了,那爹写的转让协议就是真实有效的,伯府又怎么肯轻易把东西吐出来?”
大金姨娘顿时大惊失色。
文氏担心地看着谢璞,后者却很平静:“没事儿,咱们家也不是全无家底剩下,只当是寻常富户人家就好,日子照样能过。没有了曹家这门姻亲,那等巨富也不是我们能轻易保住的。如今外头的人皆知是曹家吞了谢家的家财,我们也就能耳根清净了。”
文氏柔声道:“等到二房的财产被发回来,老爷只管拿去使就是了。”
谢璞点了点头,还是一副十分淡定的模样,好象他不是被人抢走了百万家产一般。
大金姨娘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了。虽然听起来谢家并没有精穷,但以后她们母女就真要看文氏的脸色行事了呀……算了,文氏也不难相处,总好过让曹氏或谢老太太当家。
谁知谢璞随即又吓了众人一跳:“我可能会再放外任,不能留在京中任官了。”
谢谨之道:“父亲先前已经奉旨在六部观政,人人皆知您是要留京的,如今又出变故,是上头的意思,还是父亲自己想要离开?”
谢慕林眨了眨眼:“是顾虑到曹家的存在吗?”
谢璞微笑着点头:“无论是皇上,还是我本身,都觉得外放更好。我的长处终究是在地方民生上头,即使勉强留京,有曹家制肘,也难有出头的一日。继续外放,不但能让我放心大展拳脚,积攒资历,还避开了曹家的锋芒,以待日后。皇上也有这个意思,只是外放何处,任什么官,尚未有结论罢了。我会在家休养一阵,等待吏部下令。”
他顿了一顿,环视家人一圈:“等我离开京城后,你等便收拾行囊,随大伯父回老家去,不要再滞留京城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在那一瞬间,谢慕林就明白了。谢璞能下定决心去劝说谢老太太让步,估计就是因为,她即将要回老家,依附宗族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