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气急,反而缓缓坐了下来,整张脸沉静如水,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丫头,我果然小看你了,可是你却忽略了两点,一,你是朕让嫁给太子的,老四他要恨只能恨朕,可是他恨不了,朕也不怕他恨;二,你嫁给太子后,朕会废掉石氏的太子妃位子,而立你为太子妃,胤g如果真的爱你,便懂得这些地位是他给不了你的,未来的皇后?并且,他也明白,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道理,太子的地位没有了,容音你该怎么办?”
容音想冷笑,果然偏心啊,可惜你不知道,最后,只有胤g的嫡福晋才能成为皇后,虽然那个人不是自己。
你的目的无非是警告胤g,谁为君谁为臣。
可惜我绝不助纣为虐。
康熙见容音沉默了,冷哼一声,说道:“我不会杀你的,所以你不用想什么宁死不从之类的。我考虑过你不答应,我该怎么办的。”
容音正在惊异康熙不杀她的话,就觉得颈后一痛,然后身体就不由控制地软下来,倒在了地上。在昏迷前,容音只听到康熙仿佛叹息的声音:“或许,你们都该冷静一下。”
……
“容姑娘,出来吃饭了……”萧看着容音望着窗外发呆,脸上却挂着清晰的泪痕,一直不忍心出声,可是……
容音茫然地回头,然后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擦了擦脸上残留着的泪痕,容色冷漠淡然:“萧,叫我印青。”
印青,胤情,这是我对你的思念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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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四川成都,好笑吧。
康熙送容音回了她自己的家。
成都城,当然见不到现代时的繁荣,但是百姓都热情淳朴,安居乐业。
街市热闹,小摊小贩,亮起嗓子,用地道川话,招徕顾客。酒家的幌子鲜艳,而那烟花之地,也是□□一片。
锦江边,浣女笑声清脆动人,蜀地出美女,历来风情,她们讨论着谁家的蜀锦织的好,谁家的纱浣得妙,叽叽喳喳,可那纯朴中的妖艳,却格外动人。
可青石板铺就的路,在幽静的小巷中,仿佛来到了悠然静好的江南。
容音居住的院子,就是在这样一个与杂闹的市区分隔开来的小巷中,唯一有的,便是邻里大杂院里的孩子们的笑声与铜板的滚动声。
或许还有邻居老奶奶的琐碎的讲话声,东家长西家短,却没有恶意。
容音坐在麻柳藤覆盖的绿荫下,细细勾画着院中已然盛开的绣球,该是上个主人留下的。只见她将那粉红一笔一笔地晕染开,而萧,就在旁边练剑。剑声如风声,却更利一些,带起的声响,仿佛要将空气分割成一片一片。
萧虽然长相普通,可是练起剑来还是颇有英气。
但容音也不关注这些,只是描绘她笔下渐渐有了颜色层次的绣球,花团锦簇。无比的认真。绣球难画,花瓣细小,可磨时间,确实再好不过。她现在,也就靠画会儿画,练练字来打发无聊寂寞的时间了。
这样,画工笔,临帖子,至少可以什么事都不想。
六月底了,京城里,早该有大变故了。
如果自己这可怜的记性没有出错,索额图的事情,该是在五月吧。
康熙还不来找自己回去么?还是自己对于他的耐心和自己的耐心,都有了错误的评估?
“为什么不画叶子?”
萧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舞剑,站在了容音身边,看她画画。
他带进了一股热浪,应该是刚练完剑的缘故。
“因为我就是想画出没有绿叶衬的鲜花,纵是再灿烂繁华,也是多么孤寂……”虽然萧对她无微不至,可是对这个带自己离开自己关心的人身边的人,虽不是罪魁祸首,容音也无法笑颜以对。她渐渐觉得自己也变得淡然了、冷漠了。
萧被一堵,倒真的说不出话来。他本不是善言谈之人,而干他这行的人,也大多拥有铁石心肠,可最近,眼见着自己受命“照顾”的女子越发落寞的样子,他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忍心。
“萧,”容音看着满目繁花,却突然失了作画的心情,她将笔搁在脚边,开始收拾,“我们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大体上我也不会给你带来太多麻烦,所以,你不用为我操心。”说完,容音便将笔和颜料盘收着,往屋里去了。
留下萧盯着画板上纷繁的粉红,有说不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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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卷了自己刚画的画,来到了落墨斋。
老板是个儒雅的中年人,对于容音用色的大胆,倒是难得得颇为欣赏:“这绣球,颜色虽艳,却越发哀伤……最近你性子倒没有随着夏日热起来?还越发冰凉了。”
“那曾老板认为我该画什么?干脆下次画幅火红的蔷薇?”容音眼睛一轮,带着思索,却是带过了曾老板的问题。
“印姑娘啊,不用装了,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你现在就是把大红往这纸上一泼,也是哀伤,关键是你的心情。你第一次来这是春天,也是一副普通的春柳,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颜色艳丽了,倒带上了悲春的气息。但当时,觉得一个闺阁女子带点思春惜春悲春的愁绪也是应该的,可是,看久了,便觉得,花一般年龄,从年首到年中,都是这样,怕不太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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