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湛露见我疲累,便拿了玉滚珠在我手臂和背上摩挲,又蹲下身子为我揉着腿,碰到膝盖上的时候,我轻轻“嘶”的一声。
听见我声音明显不对,湛露赶紧伸手将裙子揭起来:膝盖附近已有些红肿,多半是白日里在大殿上跪的时间久了些的缘故。
湛露忙唤蔻儿拿了药酒来。
揉搓一会子,我见她的押发有些松了,耳边一缕头发也散了下来,便温言道,“素日里不晓得你还会这个。已经好多了。你且歇着吧。”
湛露道,“夫人觉得力道如何?”回头见并无外人在室内,便眉眼弯弯笑道,“奴婢口拙,昭训觉得力道如何?”
赤芙听见了,先是惊讶,继而喜不自胜的看我一眼,
我微微点头,“今日里皇上口谕。”
四个丫头听了,倒齐齐跪了下来,“恭喜昭训。”
我略笑笑,“快起来吧。”想想又嘱咐道,“在这屋里高兴会子也就罢了,出去外头记得还和往日一样。”
拿手支了头,懒懒的叹口气,“我累了,歇了吧。”
室内烛影摇曳,照的铜镜内我的神色晦明晦暗。赤芙帮我散开头发,悄声问到,“奴婢看小姐心情不大好?”
我抬手取下金累丝灯笼耳坠子,意兴阑珊的丢在妆匣里。“你可知道,今日里九死一生,方得了这昭训的封赏。”
遂缓缓将白日里的事情捡要紧的跟赤芙说了。听得她咂舌不已,末了担心道,“奴婢光是这会子听,都一身冷汗。阿弥陀佛,亏得菩萨保佑我家小姐,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么,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担忧依旧难以开解。
然而,这到底是彻底脱了奴籍,毕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只不知这会子将我这失去亲族的人封为昭训,这礼部明旨可要颁至哪家。若是颁至萧王府,树大招风,多半又要平白增添些府里人的妒忌怨恨。
我揣度着沉沉睡去,一宵无梦。
次日清早,萧王已经由小安子扶着,兴冲冲的来了多福轩。
“小莞,本王的曲昭训,昨晚歇的可还好?”
我从妆台前回转头,静静的看了他一眼。
见他左手吊着一个簇新的绷带,知道太医已经又来处理过,心里倒是安心不少,不由微微一笑。
回过头让湛露插了朵蜜蜡珠花,觉得太过素净,又在手腕上拢上一支缠丝叠金玲软镯,扭头温声道,“太医来过了?这几日只怕会疼的厉害。王爷好歹用心保养些。”
萧王浑不在意,“养几天就是了。”
这语气听了让人哭笑不得,不免趣他两句,“昨儿晚上王爷您可是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呢。这会子不过歇了一宿,便又这么生龙活虎的了。到底还是听太医的话,好好将养才是正经。不然,落下什么毛病可怎么好!”
萧王眉梢扬了起来,“小莞担心孤王么?”
看他神色殷殷,想着昨日在皇后殿中他的全力回护,心下感念,眸光微沉,“不应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