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师父很可能就会把自己嫁到蒲州,自己与友孝的人生道路,就会越分越远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问道:
“师父,友孝如果真的认了那郡王为父,他还会继承我们叶家香火吗?”
玄水利皱了皱眉,这个问题出乎预料,他还真不好回答:
“此事该问友孝啊。”
叶友孝头都不回,话说的十分干脆:
“阿姐瞎想什么呢。别说认爹之事还八字没一撇,就算真的成事了,我毕竟拜过义父,义父也有恩于我,他老人家嘱咐我的话,我岂会违背。阿姐最好笑,没影的事,就开始瞎想。”
玄水利训了他两句:
“友孝,怎如此说你阿姐?她为叶家香火担忧,自然防微杜渐。你也是十四岁的青年了,怎么还不知轻重。”
听见师父训斥,叶友孝连忙说道:“师父,我的意思是,这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现在议论,未免好笑。”
玄水利却不饶他:“好生给你阿姐重新说过。”
叶友孝回头看了叶娘温一眼:“阿姐,小弟说话不妥。这么说吧,若果然认父归宗,那么也当说明我同时还是叶家义子,逢年过节,也要设叶家先祖牌位,祭扫叶家先人。”
叶娘温心头大石落地,忙问:“你说的可是当真?”
叶友孝笑了起来:“阿姐还不信我。”
玄水利温言说道:“温儿不必担心,若友孝去了太原,为师也会随他前往,自可监督他不忘延续叶家香火。”
叶娘温连忙说:“如此累赘师父,温儿心中不安。”
玄水利微笑道:“为师岂会只因这等事就前往太原。”
叶娘温不解地问:“那师父还有何事?”
玄水利严肃起来:“如今天下强藩,唯朱李二家。为师去了太原,却可以趁机观察河东形势,若那李郡王果然是个赤心护主的忠臣,也算是为官家寻得一个潜龙在渊之地。”
兴真观一行三人起初倒还一路说说笑笑,旅程也不寂寞枯燥。但不久之后,马车里就沉寂下来了。
其实三人各有心事:
叶娘温想着自己的终身大事,不知道祈雨大会的结果会怎样?师父真能求来甘霖吗?更担心如果就此嫁入蒲州,也不知夫家是何情形?
叶友孝则是心潮澎湃。想到自己沦落民间的命运可能就此改变,终于可以人模人样一回,心中甚是高兴。但这个生父,现在竟然是个陌生人,真是令人哭笑不得。自己是穿越而来,会不会被沙陀王看穿?还有生母,一定对自己特别了解,会不会穿帮呢?想到这里,心中又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玄水利则希望沙陀王是一个真正的忠臣,那么自己不论多大风险也要回到长安,请圣人重用沙陀王。他甚至有了一个宏达的设想,将来就以河中、河东、凤翔、邠宁四镇为基础范围,逐步向外扩展,将独立藩镇逐个消灭。那时候,大唐的复兴,就真是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