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惯盗不防被窃。而且臣还请大王准备五百精兵,各自披了羊皮,将守城官兵引出城去。”
李克用想到要救儿子,就要去长安。而河中却是绕不过的坎,于是点头:
“一正一奇,双管齐下,阳五此计,不妨一试。”
周德威接着说:“臣第二个计较,就是不论蒲州是否攻克,都先令十三太保引五千军,攻打邠州,给三帅来个釜底抽薪。”
李克用心中明白,救儿子虽然是头等大事,但官家蒙尘举国震惊,救驾回銮,也是必走的一步棋。事实上,自己本来就要出兵救驾,只是现在四郎说出勖儿的消息,这才把自己的思路完全引到了儿子身上。周阳五建议通过攻打邠州吸引王行瑜离开长安,把三帅变成两帅,倒是个好办法:
“邠宁军主力都已经开往长安,此时夺取邠州,正是勤王之义!这一条,孤准了!给十三,拨一万兵马!”
毕竟是河东大帅,开口就把兵力翻了一倍。
周德威笑着说:
“臣第三个计较,就是若取了蒲州,便可星夜直奔长安,与岐王主力决战。”
李克宁笑了一声,李克用看看他:“四郎如何说?”
李克宁很是不屑,向王兄拱手道:
“王兄,若是镇远此策果然取了蒲州,小弟情愿将天马送给王兄。”
不料李克用一听“天马”两字,顿时左眼放光,连右眼都睁大了一毫米:
“什么天马?莫非是朱瑄的?”
那时的骑兵将领,对战马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现代男子对汽车的热爱。一匹好马,不仅是好脚力,更是冲锋陷阵的好战友,甚至是通人性的好伙伴。
现在听到的是天马,那和后世男人听到兰博基尼没区别。
什么救儿子,什么救驾。先等等。
先问清楚四郎在说什么?
李克宁失口提到天马,此时只好如实说道:
“正是朱瑄的那匹天马。小弟此番厮杀,却把那骑天马的打下马来,缴获了这匹好马。”
李克用站起身走过去,看样子已经急不可耐了:
“马呢?”
李克宁明白天马肯定保不住了,虽然心疼,也没办法。谁叫自己失口呢?
“马就在小弟家中,王兄还是先商量如何出兵,再去看马?”
李克用犹豫一下,觉得四郎说的不错,自己还是该先说救人的事。马再好,也不是人。
救两个人。官家,还有勖儿。
都是不容有失的。只好回到座位上,想了想问:
“镇远还剩下最后一个计较。”
周德威说道:“最后一个计较,却是请圣人迁都北京太原。”
这是一劳永逸之计,圣人迁都太原,那就彻底安全了。但是大王会同意吗?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两眼紧紧盯着大王。
果然李克用思索一阵,摇摇头:
“阳五的理由,孤也知晓。最近十来年,圣人两度被迫离开长安,这长安,一点都不安!可是贸然请圣人移驾太原,先不说官家是否肯来,只说朝野如何议论?那口水还不把孤淹死?”见李克宁想说话,立刻一挥手:
“不必多说。不义之事,孤断然不做!”
大王把迁都说成“不义之事”,明显是害怕天下人指责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明确拒绝。
周德威和李克用互相看了一眼,周德威回答到:
“大王以忠义自律,不肯惊动官家迁都,是臣冒昧了。”
李克用摇摇头:“此番出兵,是救两个人。官家未必有危险,倒是勖儿,处在虎穴之中,反而最是紧急!此种情况下,却说将来迁都,那真是好高骛远。”
李克宁理解王兄的心理:“咱们应该集中全力,尽快救出勖儿才是。”
李克用看看四弟,微笑点头,开始发布命令:
“正该如此。镇远现在去告知十三,立刻领兵一万,直扑邠宁两州!”
周德威抱拳回答:“遵命!”
李克用喊了一声:“存璋,立刻去校场点兵六万,明日卯时出兵!”
一直在殿内侍卫的李存璋大声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李克用这才轻松下来,独眼看向李克宁:
“四郎,孤现在去你府上,看看那匹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