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知道他话中之意,便道:“没有修者愿意隐去自己的灵力修为,哪怕只是暂时的表面之举,没有试验也是正常。所以我会亲自试。”
“这蚀骨之痛千般疼万般难忍,绿央姑娘灵根原本就有损,怎可!”
此时姜清河道:“不若我来。我身子骨向来强健,修为也……”
没曾想绿央直接打断了她:“不可,清河你的力量必须留着。况且,如若你身体有异,怕是对你兄长眼睛医治不利。”
“可是……”
“没什么好商量的,就这么说定了。”绿央没再多话,当下就拍了板。见她坚持,其他几人也没再作无用的劝说。
提到姜清泽,绿央又向刘诚仔细说了对方的情况。
“刘大哥,以你的医术,清河兄长的眼睛可有医治之法?”
姜清河又紧张起来,望着刘诚的眼里也满是急切。
刘诚摩挲着下巴,道:“依你所言,眼既已失,汤药针灸也无法将没有的东西凭空再造出来。”
他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都能明白,姜清河虽有些失望但也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悲戚之色,她原本就做好了把自己眼睛给兄长的打算。
刘诚此时又言:“不过,以我之技,却是可以只用一眼。两人若是骨肉血亲,以一眼作媒,以血相容,辅以本源灵力,两人皆可视物。不过……”
姜清河忙问:“不过什么?可是需要什么珍贵药材,还是什么神器,刘大哥只管提。”
“非也。此法是以至亲之血肉和本源作引,一旦成功,两人便会命脉相连,一损俱损。你可懂我意思?”
听他这样说,姜清河反而松了一口气,她道:“我已为兄长之器,灵根本源早已相融共生。”
刘诚听明白了,便道:“如此,倒省去了些麻烦。”
绿央问:“刘大哥有几成把握?”
“九成。”刘诚继续道,“待我替姑娘制药完成,便可亲自替二位施此技。”
姜清河站起来,拱手行了一礼。
“那清河在此先谢过了。”
刘诚赶紧拉人坐下,道:“行医救人本就医者本分,况且你是绿央姑娘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何谈谢字。”
“可以呀刘大哥,我看你这岐黄之术又更进一步,连灵根本源相融之法都能突破。”
刘诚笑道:“我本不是修者,此前虽有接触,但实践甚少。还得感谢绿央姑娘所授的养魂之法。我养忘忧这些年,倒是慢慢参透不少。”
绿央心中一怔,抬手就搭上了刘诚的脉。果不其然,对方身体里已经有灵力游走,虽浅淡到连刚开灵智的小妖都不如,但实实在在的是有的。刘诚虽未有如她们一般可感的灵根,却已在本源之中聚起极小的一点,与忘忧的魂体融合在了一起。难怪,这短短时日,忘忧的魂体已经凝成与常人无异。绿央心里不免又对刘诚多了好几分佩服。
刘诚全程都没有什么动作,也不觉对方有什么失礼之处。
绿央道:“切不可急躁,这山中灵气足,你可以慢慢来。也不要让外人知晓你现在的情况。”
“我明白,绿央姑娘可放心。”
见对方眉头舒展,刘诚才继续道:“姑娘所求之药,制配需得三日,试验又得三日,最后才能成药,如此可能需要姑娘在寒舍委屈七日了。”
“可能压缩些时日?”
刘诚道:“制配可以压缩,可这试验,中间若不休息,我担心姑娘你承受不住。”
“无碍,事从紧急,刘大哥只管大刀阔斧地干,我这身体扛得住!”
刘诚想了想,便道:“五日,不可再急了。”
绿央点头应了,道:“那便叨扰刘大哥和忘忧了。”
刘诚摆摆手,又给三人拿了些提前晒干存好的松仁解馋,自己去了内屋收拾。他忙前忙后又把堂屋后面的一小间杂物房收拾出来,铺上了干草和被褥。毕竟都是女子,他单独住在这里,也要方便一些。绿央提前准备好的那些珍贵药材也被刘诚细心分拣好,铺在小竹匾里放在了屋内。做完这些,刘诚便自己抱着医书和手札,就着堂屋的炭火仔细研究起来。
几个女子进了内屋,绿央留了桑桑跟忘忧说话,自己拉着姜清河到一边。
“清河,我得回去一趟,明日晨间就能回来,你在这里照顾好桑桑,也保证刘大哥他们的安全。”
姜清河有些不解,道:“有什么急事吗,这样匆忙?”
“家中酿着一坛陈年老醋,不回去不行啊。哈哈哈哈。”绿央嬉笑着打趣了两下,见姜清河脸上的疑惑更甚,只能又道,“你这呆瓜,真是不懂夫妻之道。”
“我又还没成亲,怎么懂!”
“好好好,不逗你了。确实有正事得回去问问溪山和师父,反正很快就能回来。你安心顾好这里就行。”
姜清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行吧,你放心去。不过……真的不能带我一起,瞧瞧这传说中的溪山?”
绿央敲了敲她脑袋,道:“先办好正事,有的是机会见!”
姜清河抱着脑袋“哎哟”了半天,才连声说着“好”应了下来。
“记得布个结界,也别太宽了,能护住这院子前后一里就行,不然太明显了。还有,你们出去山中也别走远了。这莽云山底下先前就发现了邪阵,我怕那些爪牙眼线还没清干净……若是有事,这里归晋州管,可以向五同宗求助,我会传信给念安,跟她提前打好招呼。”
绿央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姜清河头一次感觉小绿团子长大了,也头一次知道她居然能这样啰嗦,只能不断地点头。
“绿团子我是笨了点,但这些年闭关也不是白闭的。不是我吹,当今仙门能打过我的,一只手就能数出来。再说你只是去一晚上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心吧。”
听姜清河这样说,绿央终于放下心来,诚然以姜清河的修为,一般人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不免也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她终于安心下来,又随便交代了两句便直接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