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一剑封喉不过几厘之差,钟嘉正欲脱离纠缠前去助自己宗主一臂之力。忽听得笛声清扬,不知从何处传来,却直进入众人识海之中。一些低阶修士当场就跪了下去,捂着头哀嚎。而中高阶修士也觉识海震荡,动作迟滞受阻。
梁言自然也受了影响,却并未停下动作。他知这是重竹的招数,更是打定了主意要在对方赶到之前解决了眼前的人。
然而他的侥幸还未落到实处,天边闪过一道墨绿色的凌厉,自上而下径直劈在了这二人之间。梁言瞬息之间收了剑,却仍是被这道灵力震到了数丈之外。他整个人往后仰倒,眼看着收不住落势之时,是先前那两个护法上前接住了他,带着他重新落在重烬门阵法之中。
刚刚站稳,手抖得都还未稳下,梁言就恶狠狠地朝朗明方向看去,正看着重竹落在朗明身前,身侧还跟着两名蓬莱的弟子。
重竹负左手而立,右手还握着自己那管碧玉的笛子。他嫌恶地看了一眼梁言,道:“多年过去梁言依然是这般令人生厌。从前你伤我央央的事还没来得及算,如今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听到他的话,一旁的林屿皱了眉,明护则率先开口:“前辈,怎的这人还伤过姐姐?”
见重竹点了点头,明护便冷冷地道:“那便砍了他的手给姐姐做花肥吧。”
“你!”
梁言几乎咬着牙说出这个字,却在下一刻因手臂的疼痛而倒吸了一口气。他不仅口舌上不想认输,心中的杀意也是更盛。他奋力地甩开搀扶着自己的人,两指点在那肩甲之上,灵力顺着那肩甲的纹路缓缓游走起来。
曹沅看出梁言准备祭出重风给的另一件神器,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梁言,师尊嘱托之事要紧!”
梁言用力挣扎了两下,吼道:“滚!”
曹沅手上力道未减,只道:“按师尊之令行事,你所求之物不是更唾手可得?”
听得曹沅这声提点,梁言总算恢复了理智,又挂上了一副小人得逞的笑容,他道:“呵,你总算他妈还有点用。”
说完,他推开曹沅,两指在佩剑上一抹,就着满手的鲜血点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随后便顺着这殷红一路向下,直划到自己的心口处。
随着这两指宽血线的画成,梁言周身忽地笼罩上一层猩红的血雾。他展开双手向上腾起,那血雾也逐渐蔓延开来,连那双眼睛再睁开之时,都冒着诡异的红光。
早在他异常动作的时候,明护就已经抬弓射出一剑,被那两名护法合力挡下。见梁言如此模样,明护毫不犹豫拉弓指着对方眉心,射出了第二剑。
金箭以破空之势朝梁言袭去,却被红雾包裹,不得再前。梁言肩上的单边甲胄也在此刻碎裂成无数碎片,围绕着梁言,将明护的金箭即刻反弹了回去,发出一声金石相击的冽响。
明护目光一凛,上前挡在林屿身前,单手截下自己的金箭,重新搭在了弓柄之上。
梁言周身的猩红血雾在以一个不可控的速度朝周围扩散,衬得他脸上的笑更加的狰狞可怖。
“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尊之力已至,这乾州上下子民,皆得听我号令!”梁言一边散发着血色雾气,一边狂笑着,“你们要杀我,我便拉这些人给我陪葬!”
重竹眉头轻皱,道:“是重风的禁咒,借了梁言的身魂作鼎,不用亲临,也可控制那些人。”
几人闻言,朝乾、云两州不同方位看去。两方交手的修士早已在重竹亲临之时就停了手,现下已退回各自的阵法之中,河面早已恢复了平静。而自梁言身上散发出来的血雾已开始飘撒到林间、河床,沿着水流和土地缓缓扩散。
目之所及忽地就笼上了一层淡红,令人心慌不安。果不其然,不多时就听见自两州不同方位传来或近或远的吼叫之声,修为稍高的人只要放出神识一探,便知道——是那些被控的凡人,被迫发出的不属于自己的、近乎于野兽般的怒吼。
林屿面色淡淡,手搭在剑柄上未动,低声道:“果然……”
明护道:“恩,不是重风亲自来,倒还省了些力气。”
“不可掉以轻心。”重竹已经将情况探了个大概,接着他二人的话继续道,“虽重风未亲临能减少些伤亡,但也别莽撞坏了计划。这个人……留活口带回去。”
剩下的两人齐齐点头应了:“是,前辈!”
那厢的梁言,见对面三人低声“密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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