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那么简单。
周凡点头,也不好奇为何他们会知晓自己的身份。
当他卷入到这起事件之后,很明显会引起更多大人物的关注。
朱志茂端详周凡的脸,在他的眼睛停留了一会儿,“这起案子的来龙去脉我们已经整理好了,现在想请你跟我们一起到单位去,医院人多嘴杂,不太方便说事情。”
“不用了,”周凡摇头拒绝,“我其实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我想,你们现在应该已经抓到吴明华的那个联系人了吧?”
“是的,他昨晚在联系过吴明华之后,便坐飞机逃往了川省。其实那个时候我们的监控已经记录下他的行踪,只是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原来他也和这起案子有关。”
“联系人叫刘强,算是个无业游民,还有别的上线。”
“在我们抓到他之后,表现得和吴明华一样,死都不开口,但这一次我们加大了搜查力度,在他的齿缝找到了氰化钾。
“通过技术人员的查找,我们了解到刘强曾经在某个镇里有一个老婆和一个女儿,这些年虽然没有联系,还是会通过老乡给他们带回去一点钱。”
“今天早上,我们派人去了刘强老家,没有找到他的老婆孩子,但是他母亲还在。”
“当他母亲知道自己儿子为了钱居然充当了杀人凶手后,当场向我们的工作人员下跪,留着眼泪希望我们再给刘强一次机会,她只有这一个儿子。”
“于是我们让她和刘强进行视频通话,内容全程监控,最后刘强红着眼让我们进去,告诉我们他的上线是一个叫王东阳的人。”
“现在正在派人去找王东阳,但上面希望我们先过来让你了解一下情况,应该是怕你等着急了。”
周凡笑了笑:“谢谢啊,我知道你们很有能力的,这件事情我也不打算操心。”
反正操心也没用。
幕后凶手是谁,难道诸葛明心里没数吗?
有的,大家都有。
那诸葛明能对李江一做些什么吗?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明面上也不行。
贸然收回一个权可倾国的家族的权利,将会引起社会极大的震荡。
对付猛疴顽疾,固然可以下狠药,却容易伤根本。
对诸葛明来说,若还想完成他的计划,至少这两年,他需要国泰民安,人心安稳。
李江一那边,他不能管,也不敢管。
所以,哪怕李江一一而再再而三地袭杀周凡,诸葛明也只能略施警惩,加大力度保护周凡。
其中的曲曲折折,周凡自然不知道,但大概能猜到。
国家社稷为重。
他周某人和李江一的恩怨是非,在全国十几亿人民的前程未来面前,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
甚至连水分子也算不上。
所以呀,周凡有他自己的计划,他也不准备和诸葛明说。
经过这几个小时的沉淀,他心中已经有雏形了。
朱志茂见周凡对他们如此信任,心中也是颇为感动。
在公信力丧失的今天,还有人毫不怀疑地相信他们,这对他们来说也是莫大的一种鼓舞。
尽管周凡看不见,朱志茂还是向他敬了个礼,和另一个队友离开医院。
周凡的安全不用他负责,实际上,这座医院各层,包括监控室,已经由尖刀团入驻接管了。
这还是钟小年第一次看见周凡的公权力,看见这个来头明显不小的专员都要对周凡如此恭敬,他心中不免升起了好奇。
“周凡,你家到底啥来历啊,我总感觉你好像没那么简单。”
周凡笑了笑:“钟老师,什么时候国家机关依法办事都要看来历了,就不能是他们奉公执法重视这起案子吗?”
“你这样说也对……可是再奉公执法,也没必要对你一个学生这样吧,而且你又不是受害者,也不是家属,根本没有什么知情权啊。”
钟小年摇了摇头,算了,周凡不说就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真要去深究,他不是还有秘密藏着没告诉周凡嘛。
樱井拓在病房门前,扒着玻璃窗口往里看了一眼,接着兴奋道:“小墨醒了!”
……
墨今醒了,在手术做完两个半小时之后。
樱井拓火速找来护士,护士再通知主治医生,只见三分钟后,之前见过的那个疲惫不堪的医生急匆匆赶了过来,走路带风。
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助手急忙拦住想要跟着进去的樱井拓等人,解释道:“不好意思,病房空间小,一次进太多人的话会影响到病人,请先等医生做完检查再依次进去。”
“好的好的。”钟小年拉着周凡,站在门边往里眺望。
反正也等了这么久了,不急在一时。
既然能醒过来,问题应该不大了吧。
说起来,似乎从头到尾,这个医生都没有向周凡等人介绍过病人情况,只是说情况稳定。
钟小年往里看去,那个医生在仪器上点了几下,做了一些记录,然后和墨今说了一会儿话,就出来了。
医生从助手点点头,助手打开门,医生走了出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钟小年。
“现在可以聊聊病人的伤势了。”
……
“什么!”
找了一间安静的处置室,钟小年震惊到手里的一次性水杯掉地上了都浑然未觉。
“墨今……截肢了?”
钟小年一拍桌子,身体前倾,越过办公桌,揪住这个医生的领子。
“你他妈,你他妈怎么敢这样做啊!”
钟小年此时既震惊又痛心。
医生脸色很平静,或者说,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病人家属的反应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旁边的助手急忙上前拉开钟小年,但钟小年死死揪住不放,他废了好大一番力仍然无法分开。
还是旁边那个少年表现得更平静一些,少年平静道:“钟老师,放开他吧。”
“周凡!墨今他……!”
“我知道,但现在先放开医生。”
周凡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钟小年这才松开手,从突然暴起的雄狮,一瞬间变成了垂垂暮已的老人,瘫缩在办公椅上。
“……截肢了啊。”
“他再也打不了比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