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出气。老蔡你与王千户有些来往,若能请动千户大人出面,谅那商行再有狗胆,也不敢与咱们锦衣卫……”
“老陈啊,这件事情,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蔡伯突兀开口,打断了老陈的义愤填膺。而老陈既在诏狱厮混这么多年,倒也不是白给,他没有发怒,而是眼珠一转,问道:
“怎么?难不成这个兴义商行,还有什么背景不成?”
“你说对了,这个兴义商行不但有背景,而且背景还不浅呢!”
“喔?愿闻其详,老蔡你别卖关子,快好好说说。”
蔡伯轻啜口陈阳递来的茶水,润润嗓子接着道:“这家商行的老板姓胡,听说与京城张少相交甚笃。”
“张少?哪个张少?等等!你是说朝中张相的独子,张辰!”
震惊之下,老陈连手中茶杯都差点摔了。无尽后怕充斥他心胸,若今日纠集人手不管不顾打上那商行门去,明日他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蔡伯的声音从身旁继续传来。
“咱有一次有幸陪王千户吃酒,听千户大人说,那兴义商行其实就是张相家的产业。张相这些年在朝中经营清廉名声,实则却是利用这个商行,将他的贪贿所得统统洗白。兴义商行富可敌国,而张相之志,也非常人可以揣度……”
一番话,言语幽幽,不但老陈听得汗毛炸立,就连一旁的陈阳也是暗中咋舌不已。
既咋舌蔡伯话里内容,也咋舌一个小小狱卒竟也有这番见识。
真不愧是诏狱啊!
他早就怀疑过张相恐非好人,如今在蔡伯嘴里也算得到了进一步证实。
虽然难辨这话真假,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但是,管他呢!管你张相也好,裴相也罢,只要不影响哥的修行大计,哥哪管你们相互狗咬狗?
方才那番话,陈阳完全当成了一个八卦来听。他也不打算向其他人转述。
昨日,当蔡伯告诫他在诏狱要少说少看后,他就明白了蔡伯话里的深意。
虽说锦衣卫同知是裴相的亲侄,连带着王千户也是裴相一系的人。可这并不意味着锦衣卫便听命于裴家了。
在这诏狱中,同样藏有亲近张相之人。若是平日里说话无忌、肆意结交他人,真怕有一天稀里糊涂死去。
身侧,蔡伯和老陈压低声音,将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向了张相和裴相的争斗。
陈阳听了一阵稍感无聊,便频频抬头向门口望去。
话说他昨日刚来诏狱,蔡伯或许是看在王千户面上,并未让他真正接触工作。
此时这两个老家伙聊八卦聊得如此投入,若是来了活计,应是由他这个新人应付了吧。
早就听说诏狱关押犯人众多,因刑狱而死者更是每天都有。可他今日上值已有半天,怎的一个死人都未见到?
正等得有些焦虑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传令声音。
“丙六号刑狱,有犯人死亡,校尉大人命尔等速去收敛尸骨!”
“我去我去!”
不待身旁闲聊的两个老头有所反应,陈阳已是放下茶壶,当先向屋外冲去。
身后传来蔡伯的呼喊。
“等一等,记得拿上铁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