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血迹,一动不动,聚精会神地想着些什么,对濮阳昔的出现毫无反应。
看着那从两人身上蔓延到床铺上的斑斑点点的暗紫色血迹,濮阳昔有一瞬间的怔忪。
“茹雪?”
“大少,你来了。”褚茹雪猛地回过神。
“是,她现在怎么样?”濮阳昔坐近,执起琴儿的右手,却发现即使是梦境中她依然双手紧握,仿佛要抠出自己的皮肉,面色更是苍白如纸,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褚茹雪摇摇头:“我记得幼时她也曾有一次这样,但……当时并不似这样严重。”
噢?
这么一说,濮阳昔觉得自己好像也有些印象。
静静地把了一回脉,濮阳昔不由眉头深锁,正欲开口,却又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一惊,话又停在嘴边。
“怎么样?”褚茹雪发现自己竟然从未如此慌乱过。
濮阳昔叹气:“这种毒我从没见过。”
“毒?”
萧琴的体质不是天生的百毒不侵么?他还以为是什么顽症。
“是。”濮阳昔点头道,“若非这丫头有那身怪物般的内力压制,恐怕早已毒发身亡。只是,压制多年,终究是伤及了心脉,是已若不能解毒,最多再过五年,她早晚要油尽灯枯。”
濮阳昔没说的是,这毒每发作一次便又严重一回,以这丫头的拼劲儿,加之四处奔波又没人照料的话,恐怕撑不到三年……
“查不出毒性么?”
濮阳昔摇头:“我需要时间以及……”他看了看昏迷的萧琴,叹了一声,“以及患者的配合。”
叹气,不说双方如今的立场,就单说这丫头的性格,难啊难。
“大概要多久?”
“说不准。”
褚茹雪思索片刻。
“你放心做便是。”
“她恐怕不会那么合作吧?”濮阳昔不无萧虑。
“这事由不得她说不!”
在褚茹雪铁青着脸色离开之后,濮阳昔不由叹息:“琴儿啊,如今能把他气得方寸大乱的人,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了。”
只是这毒到底是怎么……濮阳昔浓眉渐锁。
……~~~
禀报声穿来,屋内人不悦地皱眉。
他不是说过不要人来打扰的吗?最近庄里的下人似乎越来越不懂事了。
“说。”
萧文虹头也不抬。
“回庄主,是夫人的书函。”
萧文虹一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道:“拿来。”
那信封竟是轻飘飘得仿佛空若无物,封皮上更是连个署名都没有,她已是连字都懒得对他多写一个了吗?
苦笑着摇头,遣退下人,他拆封一件稀世宝物一样小心地拆开信函。
然而,哪里又有什么信?
她终究还是不肯多和他说一句话。
把玩着手中的枫叶,萧文虹的目光最终凝结在那叶面上娟秀的字迹。
“珍重”。
竟只有这两个字,她义无返萧地离开他,却又用这两个字来兑现自己当初的誓言。
是,她果然依旧将他放在心里,然而,人却如何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难道竟是他错了么?这个江湖总要有人站出来,那么,那个人凭什么不是他?他只是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