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面上的平易和善收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说不清的冷意。胖子只是斗胆抬头看了一眼,就像是被一条水桶粗的蝮蛇死死盯住一样,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她手中的箭矢洞穿喉咙。
“原来是况大师,”绯衣少年愣了愣,终于还是挤出一副上位者的微笑来,“您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王立猎团?那身衣甲……”女猎人的声音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你是最小的那个吧?”
褚家少年用余光看了看埃蒙,不置可否道:“据我所知,大师您此刻应该坐镇金羽城才对,难道比赛期间的城防已经有人接手了吗?”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做什么。”况大师有些不悦,手上的弓弦又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一个弧度,“我在追查一件案子。”
“能在这茫茫浓雾里相遇也是够巧,”埃蒙呵呵一笑,“很荣幸在猎场上见到大师您,不过我们赶着回大本营,大概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我倒不觉得有多巧。”女猎人的弓“铮”地平举起来,拖住三人离开的脚步,“方便告诉我,挑战祭开始后第三日的午后,你们都在做些什么吗?”
在吉勒的怂恿下,况大师从挑战祭开始便一直在观察赛场上的动静,对郭鹏亲手发布的命令更是万分在意。比赛开始后第二夜,郭鹏反常地亲自发布了一系列低阶探索任务那从来都是前哨站自行决定的工作。况大师分身无术,只得跟在其中一队后面打探情况,却是全无收获。
次日晚,赛场就上传来了一个见习生小队无故失踪的情报。
探索得过分深入,导致招惹到实力以上的怪物,这种情况在猎人世界中早已屡见不鲜了。但是就在那个隶属于沙蝎的小队出发后不久,被猎人工会重点关照的王立猎团队伍也派出了数队人马,沿着总领队发布的探索路线一一跟进,意图不明。如今大师又与褚家少年在此相遇,尽管还不知道有什么关联,但猎人的直觉早已在提醒她,王立猎团怕是早已卷入了什么发生在赛场上的暗流中。
“那么久之前?”绯衣少年一副为难的样子,眼中毫无破绽地道,“早就记不得了吧,大概是在守着前哨站,做做任务什么的说起来大本营已经很久没有向营地发布任务了,我们只好自己在猎场上瞎逛一逛,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没有直接的证据,想要指控一个王室成员做出什么恶行是很危险的举动。况其莘对着他的答案沉吟了半晌:“你们的其它队员呢?为什么只剩下了两个?”
“我不知道。”王子摊开手,“他们就算在我的麾下,但总是要比赛的,他们有自己赚取分数的方法,我也不能加以干涉所以如果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我们就此别过吧,现在是深夜,我该赶紧找个休息的地方了。”
“等等,褚家小子。”多日的探查,况大师虽然找到了不少令人在意的线索,但却一直理不清什么头绪。此刻挑战祭将尽,又是深更半夜,心情便有些急躁起来,“赛后的清查是猎人工会的工作,不管你们在猎场上做了什么,总能被我们发现蛛丝马迹。所以如果有什么要交代的,可以现在说给我听。”
“况大师。”绯衣少年停住脚步,一日间被两个五星猎人直呼姓字,他也有些恼怒,“我尊敬您……不过您知道,就凭刚刚那句无中生有,就足够我去猎人工会登门拜访了。”
“随你怎么说吧。”况大师看也不看少年一眼,意兴阑珊道,“不过这里总归是猎人工会的地盘,王立猎团的人手脚最好能放干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