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崩坏

顾轻欢出手，他就像是在看戏一般表现的很轻松。

    对自己的实力这么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林忻月冷笑着从自己左手握着的刀鞘中抽出了诡月，它的用法初风稚羽已经告诉了她。

    解开了灵纹限制的诡月，才是一把真正吸食人血的妖刀，但是仅凭这个，还是不够的！

    顾轻欢会意地点了下头，在他拔出异动之律的同时，左手中通过手链召出了林忻月改造完成的地狱荆棘。

    “嚯，原来如此，是能够瞬间消灭我的武器啊，这样一来就连我也是陷入不利的局面了吗？”虽然他并不清楚忻月和轻欢手中武器的具体功效，但是却并不影响他的发言，卡桑亚斯狞笑一声继续猖狂道，“但是，这是在我的结界内啊！封界石盘，启动！”

    在他手一伸间，刚想移动躲闪的林忻月和苏九夏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移动分毫，准确的说是被困在了一个固定了的空间结界之中，对灵术也同样有所研究的林忻月察觉到了这个灵术的异常。

    这是个无法被用作战斗的灵术，虽然自己无法移动，也完全隔绝了自己的声音和灵术，但是卡桑亚斯也同样无法攻击到自己，而且当他触碰到自己周身被隔绝的空间结界时，结界就会自动消除，布下这种鸡肋的结界，他要做什么？难道他要进行大范围的攻击？

    “喂，你去救她了，那可就不太好了啊。”卡桑亚斯一个跳斩挥刀挡下了轻欢试图去救林忻月的道路。

    “砰！”

    轻欢也懒得跟他废话，抬起地狱荆棘就是一枪，经由林忻月改造后的地狱荆棘增加了由原来的固定空间的效果增加了链式爆裂整个空间内元素的恐怖效果，而所有元素，自然包括卡桑亚斯这个由元素构成的人！

    “轰！”...

    无数透明的空间碎片爆裂开来，卡桑亚斯险而又险的挡下了轻欢的枪击，要不是他反应奇快地运起封界石盘率先在自己身前布下了固定化的空间来引爆了轻欢的子弹，下一秒他可能就挂了。

    “轰！”“轰！”“轰！”...

    连续地布下固定化空间进行躲闪，直到顾轻欢打空了一个弹夹换弹为止，就连卡桑亚斯也是一头的冷汗，不过...暗红色的裂创之刃开始泛起光芒，卡桑亚斯的笑容渐渐狰狞，仅仅在躲闪的时候才出现的慌张再度消失在了他的脸上，他又开始他的话语。

    “萧雪瞳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吧，或者说，见到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吧，不觉得奇怪吗？”

    “你什么意思？”顾轻欢换完弹夹再次瞄准卡桑亚斯，对方竟然也知道萧雪瞳的存在，是来的时候仔细调查过了吗？

    “她是不是只会在你最需要帮助精神最不安的时候才会出现？你现在和林忻月在一起的时候心理很安全对不对，她有出现过吗？！人格分裂患者！”卡桑亚斯突然间一副一副胜券在握的猖狂笑声，“她不过是你这个没有安全感的胆小鬼，为了追求心理安全臆造出来的第二人格罢了！”

    “轰！”“轰！”“轰！”...

    地狱荆棘的枪击被在说话间早就有了准备的卡桑亚斯布下的固有化空间挡下，卡桑亚斯不慌不忙地看着面色疯狂的顾轻欢，“你是不是忘了很多事情呢？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全部想起了哦，用我的先天天赋迷镜和这把能够无限放大精神创伤的裂创之刃！”

    “铛！”

    卡桑亚斯率先挥刀攻上前，阻止了轻欢的换弹夹过程，逼迫他与自己对拼刀刃，如果放任轻欢开枪，那么光凭自己的实力还真有可能被他直接强杀掉，这把什么枪，怎么效果这么变态！

    “轰！”

    空间再度爆裂开来逼退卡桑亚斯，这一次，是顾轻欢已经泛起红光的右眼第三瞳阵—湮灭！

    “瞳阵么，还真是稀有的力量，不过你是不是也对自身的力量存有疑惑，那我就一点点分解给你看看瞳阵的力量。”卡桑亚斯再度挥刀冲前与顾轻欢交战到一起，他必须要完全压制住顾轻欢在意识还清醒前的攻击。

    “蓝色左眼，第一瞳阵虚无，属性为洞察，红色右眼，第二瞳阵牵引，属性为运用，第三瞳阵湮灭，属性为破坏，洞察，运用，破坏，力量系统不是已经完整了吗？这是从你自己的脑海中得到的信息，你自己，也对这第四瞳阵的悖论力量很疑惑吧！”

    由于单手挥刀，刀势稍慢的轻欢被卡桑亚斯一记连斩快速地逼退，不得已只好收起了地狱荆棘，重新握起异动之律。

    不过...他的表情已经开始流露着不对劲，不再似先前的沉着稳定有攻有守了，而竟然改为了一味的主动进攻卡桑亚斯。

    如果自己的声音能够传达出来，那毫无疑问会削弱卡桑亚斯话语的力量，原来如此，林忻月的双眼一凝，这种鸡肋的空间结界就是为了这个，一对一单独解决！

    “让我来告诉你，你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凝固时间锁住死亡之人灵魂的能力，不好奇吗？你的第四瞳阵为什么叫做悖论！因为你的第四瞳阵，根本就是空白的啊！”卡桑亚斯面对着被他话语动摇刀势渐乱的顾轻欢狞然一笑，终于奏效了啊，这家伙怎么比之前两个还要抗性高啊。

    “嚯，还在垂死挣扎吗，你真的想的起来吗？你的记忆中你父母是一次意外去世的，那么，时间呢，地点呢，你能精确到分到秒吗？你原来的家在哪儿呢？你还想得起来吗？...”

    “萧雪瞳只不过是你主观臆想的人格罢了，你只不过是一直在逃避害怕现实的胆小鬼罢了，三年前医院的经历很痛苦对吧你感到很无助对吧，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灵契，你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人格分裂啊！”

    “你说够了没有！”完全舍去了防御的招式，顾轻欢咆哮着一个垫步上前横斩直冲卡桑亚斯而去，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当然说完了，因为...”卡桑亚斯伸手间将顾轻欢困在了固定化的空间结界中，如果是平时，轻欢完全可以躲开，就像林忻月和苏九夏当时的注意力在墨城和琳萱身上一样，稍有疏忽，就会被他得逞困住，卡桑亚斯缓步上前，一刀猛然刺入轻欢的腹部，同一瞬间结界崩坏，但是轻欢竟然没有想着格挡，反而继续横刀斩向卡桑亚斯的咽喉，而现在，卡桑亚斯早已经不畏惧轻欢的攻击了，“你已经输了。”

    早有准备而且仿佛就是预料到轻欢会这么攻击的一般，卡桑亚斯侧身躲过轻欢的横斩的同时完整地将裂创之刃刺入了轻欢的腹部，同时一脚直接将其踢飞，轻欢在地面上翻转了好几圈才勉强用异动之律稳住了身形支倚着逐渐站了起来，而即使此刻已受重伤的他，就连最基本的要先初步治疗下伤势都没有进行，反而是目光呆滞的半跪着又倒了下去。

    意识在涣散，原本是依附在双眼中的瞳阵在他的眼中仿佛无限制的放大了，第四瞳阵悖论，那种奇异的花纹，仿佛渐渐地将轻欢吸引了进去，那边有着让他安心的东西，这对于此刻内心一片彷徨的他来说就像是见到就是圣光般主动的融入。

    眼前的场景被一刹那的替换，不再是被火焰燃成废墟的钟灵中心广场，而是一座庞大迷宫，古老的砖墙，烧灼的古树，无尽的迷宫，阴暗的天空中血红色的月亮弥漫着荒凉的暖色，沉闷的气氛压得轻欢几乎无法呼吸，空气中的粒子都似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让人倍感不适。

    血，鲜血，浸透了整个迷宫地面的鲜血无止境地在流淌着，鲜血的味道，压抑的空气，死亡的气息让轻欢感到一阵莫名地心痛，而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下一秒自己已经身处蜿蜒曲折的迷宫正中央的古堡之中。

    “雪瞳。”顾轻欢目光呆滞地看着古堡中央的那被七把黄金古剑贯穿钉死在七芒星架上的白发少女，就算被鲜血弄得污秽不堪，银白色的发丝也凌乱的散在血泊中，身上的红裙也有些褴褛，但是...

    萧雪瞳一直都在这儿，她从未醒过，她...一直都...迷宫道路中鲜血的来源就是她，而且现在还在不断地流落，多久了，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还是...

    被判死罪的罪人...龙族血祸...永无止境地死亡边缘...生死界...你的所有罪，我会替你承受的哦...

    无数的信息在轻欢的脑海里如潮水般奔涌而出，一行清泪伴随着一声轻言柔语无声地滴落，轻欢紧咬的嘴唇已经流出了鲜血，他自嘲般地自语呢喃，“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这个笨蛋，活成了你的样子啊！”

    ......

    “师父！”九夏挣扎着试图提醒，卡桑亚斯这一下的攻击，精神被严重削弱到已经没有斗志的轻欢肯定躲不过去了啊！但偏偏，自己却还是被束缚的状态，为什么，一定要又要再一次这样吗！！！

    而林忻月更是凭借着损伤身体的极限化动态视觉将环绕她的空间结界的元素排列全部透析后一刀将其劈散，已经冲向了轻欢。

    “雪...”半跪着的顾轻欢目光呆滞地低着头望着地面，连飞射而来的裂创之刃都没有意识到要去躲闪，多年来的信仰被打破，陈琳萱输了，白墨城输了，他，一样也输了，此刻轻欢的意识已经处在了崩溃涣散的边缘。

    “铛！”

    一把漆黑的太刀突然从众人后方疾射而出在裂创之刃即将刺入轻欢体内时将它打偏，转了回去插到了地上，连林忻月也一愣，竟然还有比她更快的出手，这把漆黑的太刀...然而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没有被攻击到的情况下，她已经冲到了轻欢身旁，扶起了他。

    “忻月...我...”轻欢的双瞳间充斥着迷离和混乱，但是瞳阵却反常的闪耀着强烈的光芒。

    “别说话了，我先带你离开这儿。”林忻月抱着轻欢朝着另一侧移动，如果说这样抱着能够给他一些安全感的话，即使只有一点，她也觉得够了。

    “谁！”卡桑亚斯右手一招，收回裂创之刃，看着插在轻欢前面的太刀，不禁疑惑道，这个时候，还有谁有战力，所有可能的战力不都被牵制住了么，难道...

    “对了，他的话，或许可以。”苏九夏一喜，在场的每个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情感弱点，但是，如果是他的话...

    “啊咧？不好意思，各位，在下把路口的方向给忘了。”广场的一角，一袭白色武士服的初风稚羽缓缓地走了过来，在连续的杀戮中他的联系装置不见了，所以和羽千夜如出一辙的路痴毛病又犯了，导致到来的时间偏晚了。

    走到前面拔出影切，初风稚羽有些烦恼地环顾了下四周，周围残的残，伤的伤，尤其是陈琳萱，受的伤更是触目惊心，他不禁挠着头发，“诶，这下可麻烦了，任务要是失败了会被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