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五月十三号,袭击事件过去后的三个月。
依旧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学校,一样的环境,一样的氛围。
在萧乐宫和张灵瑾被组织紧急调离执行任务后,班级又换回了原来的那个脾气不好的物理老师,但是现在他却没有如以往教学时的那样发火,而是满脸瀑汗地望着坐在座位上,眼神明显放空在望着窗外的苏九夏,他的语气都有些颤抖和疑惑。
“九夏同学,你能解释下你的考试成绩是怎么回事吗?”
全部题目满分,而且所用的部分办法甚至超过了标准答案,这也太夸张了吧,在他的映像中,之前苏九夏的物理可是只能考十几分的料啊,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也许...是作弊了吧,换做之前,他肯定百分之百会这么想苏九夏,但是现在,面对现在的苏九夏,他竟然感到了一丝压迫,那种从他引以为傲的学术层面的压迫。
“要不你现场出题算了。”被吸引回了注意力,苏九夏漠然地瞥了一眼,干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十分钟后,留下了呆立在讲台上目瞪口呆的老师和台下欢呼的学生们,全部题目,甚至是连他刻意的偏题也答出来了,这...
“记住,没有学生是垃圾,他们成绩差,从你自己的教学方法上先去找问题。”苏九夏很冷漠地看了眼老师,他做了以前最想做的事,但却完全没有了想象中的快感,有的,只是无奈后的厌倦。
“还有,我知道你每天起早贪黑的很辛苦,但是你教的,也真的很烂,你感动的,是自己,以后,对其他学生好点吧,当然,对我,你随意...”
只要有一个学生认为他教的好,那这个老师就有可取之处,但是全班的人都觉得他教的烂,你跟我们说是我们的问题?九夏很久以前不敢言明的一切,现在,他都能很自如的说出了。
而全班则再次因为苏九夏的“嚣张”话语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从没有人看得起到现在全班以他为荣,仅仅一个半学期。
回到了那个空了一个座位的位置,苏九夏继续撑着头看着窗外,这儿的学习生活也许就像师父说的,即使你觉得答案很虚伪,很做作,也很恶心,但把它写出来也是一种独特的能力吧,为了教育那个时候的自己,他还真是...
我是了解了,但是呢...苏九夏那涣散的目光突然一凝,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的青春,已经送给了那个应试教育,我的未来,该交给我自己了。
高考,他已经准备放弃了,因为,他有了自己的计划,他自己想出来的,属于自己智慧产物的计划,父母当然反对,但是这一次,没有靠着灵术的催眠,他自己,说服了父母。
让他们明白了他们先前一味地忽视了孩子们的声音,把成人的信念强加给他们,是对他们的不信任和不尊重,学校和家长应该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人,总要成长到去面对孤单,我的精神,早已经开始流浪向远方了。
苏九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成长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份曾经梦寐以求的长大,现在却显得无比空虚。
但不管怎么样,来吧,世界。
游戏,开始了。
......
日本神奈川,在绯夜分部被羽千夜悉心照顾疗养了两个月的初风稚羽,重又回到执法者总部后的第四天,在一间颇具日本古典风格的房屋院中,两个人跪坐在榻榻米上。
“家主,我...”在一旁榻榻米上静修的初风稚羽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看上去心事略重的望着道重弦越,欲言又止,以他现在的心境,已经达不到静修的标准了。
“你怎么了?”正在桌案前处理事物的道重弦越好奇地望着初风稚羽,这种状态的稚羽这么多年来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话说自从让他执行任务回来以后好像稚羽的行为就越来越奇怪了。
“我...”初风稚羽紧咬了嘴唇,在一阵纠结的面部表情变换之后,最终还是缓缓地轻吐出了四个字,“我恋爱了。”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手中的笔一滞,道重弦越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自己最得力也是最头痛的初风稚羽竟然脑子开窍了?哪个女的这么厉害,竟然真的能够搞定这个情感为零的怪物猎人,让他变成现在这副羞涩青年的样子?
“是...羽千夜...”初风稚羽的声音越来越小,完全没有了一贯的果决,而他此刻的脸庞更加的糟糕,羞红的外院中的樱花一般,青涩而艳丽。
“羽千夜...你们俩还蛮配的。”一副果然如此的微笑,道重弦越其实刚刚也猜的差不离了,上次他去南京的时候,就感觉这两个人关系不太一样,而且这两个路痴看上去还真有些共同的语言,对这些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是由于稚羽的大转变而起了好奇心,“那你成功了没有?”
“没...呢,大家主,这个...恋爱什么的...该从哪儿开始啊?”就算初风稚羽的战斗与猎杀能力再强,这方面也完全就是个菜鸟,如果他问的是灵瑾或者轻欢还好,可惜他提问的对象也有着同样的问题...
“去,自己想办法去,我自己都还在纠结办法呢。”听到这种问题,道重弦越赶快挥挥手让这家伙“自生自灭”去,自己要是有办法还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额,要不,一起想吧?”
就这样,两个执法者中实力最强大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就这么望着院子里的樱花树发了一个下午的呆,在度过了许久未动几乎是静止的一下午后,两人终于是仰天长叹一声,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女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定的生物。
“要不,问问红叶去吧。”
同为女人,也许该知道些女人的思维才对,不过他们两个怎么一想到这个提议都有种不好的感觉呢...
而在实验室中,一身素白实验服的红叶纱奈像看两个白痴一样看着执法者现任的天照命和作为下一任继承者的怪物猎人,她突然间觉得有些好笑,这让除了实验外没有什么其他爱好的她好像多了一种乐趣,“所以我们的大家主和下任的大家主都被外人打败了?看来我们执法者要完蛋了啊,核心主力都要叛变了。”
“别开玩笑了红叶,苍薇不在,就只能靠你了。”
“这个啊,让我想想,要不直接强推算了,我来配药,保证...”
“不行!”
红叶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人就异口同声地反驳了。
果然来找她是个错误,就不可能会提供什么正常的主意!
“额,那我就没办法了,对了,新送过来的资料,你们要不要看看。”红叶纱奈递过来了一叠纸,那是她刚刚从实验室的信息处理器中整理出来的,估计这两个家伙一直在思考那种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吧。
快速地扫视着红叶递过来的资料文件,两人的目光渐渐地从松散便为了往日的果决,就算在情感上再怎么分身,在面对真正的任务时,该有的郑重还是会有的,而这份资料上所传递过来的情报,将足以打开下一个新的世界格局,原来如此,暗流涌动的,不止他们这儿啊。
“稚羽,接下来又得派你出去执行一趟任务了。”
“是,在下遵命。”
三人的视线透过实验室窗外的樱花树飘向了更遥远的方向,又是一场国际性的计划啊,最高意志,既然你们想要开局,那我们就没有理由退缩。
......
南京市,一直以来作为总部的庄园别墅的天台,虽然经历过一场毁灭性的大战,但也只用了一个月左右的功夫,那栋被摧毁到只剩地基的别墅便已经重新建造了起来,而且因为有了前车之鉴,甚至在墙体之内还加了许许多多的防御设施。
“念杭,你找我,什么事情?”说实话,虽然在这个庄园里待过一段时间,但还是喜欢住在自己家的萧乐宫,这还是第一次登上这个天台,他对这个总指挥部,虽说是有感情,但更多的像是友人相聚的地方。
俯瞰着院内,虽然说现在的布局是模拟先前的,但不得不说其实这个院子内的景色也挺漂亮的,也许是林忻月曾经特意安排留下的花种,本该是六七月份开花的鬼罂粟在五月份就已经开满了整个院子,满院的靓丽掩埋着攻击的创伤,也遮盖了所有在这方土地上流淌过的鲜血。
萧乐宫有时候都会感到惊奇,明明只是一种花,但是鬼罂粟它却拥有多变的颜色,完全不需要别的花种帮助就可以把整个院子装饰的姹紫嫣红,神秘而又美丽却有着难以抵挡的致命毒素,真真实实恰如他们的组长林忻月一般的存在,或者说,曾经的组长...
“是我找你的,念杭也是顺便想和你谈谈。”谢启蓝看着脚下的风景,背对着萧乐宫表情却似深陷在自己的沉思中不能自拔,他缓缓开口道,“你应该有什么问题一直想要问我的,对吧。”
“其实...好吧,是有个问题,启蓝前辈,那天,你是一直在我们身后监视我们吗?”萧乐宫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不该问,因为就算谢启蓝给他的是肯定回答,自己也不能因此责怪他,毕竟当时他们并不相识,而他也只是任务在身,所以这种破坏团队和谐的问题他也是不好问出口。
“不是。”谢启蓝突然转身,他舒展开了眉头,笑了笑,“那天,我是在感应到了千羽的力量异动后才过来的。”
“是吗?太好了。”虽然真正的事实始终说不清楚,但是萧乐宫还是感觉如释重负,有了回答,也总比没有回答的好。
“那我就先下去了,你们慢聊。”谢启蓝默默地转身离开,下了这个天台,走得无声无息,一如他的内心之境,无人知晓。
有些时候,如果说出实情对彼此都没有好处,一个美丽的谎言或许更为被需要,而一般这个时候,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之前墨城准备给你的信息,本来她准备是等你熟练黑色蔷薇后再难为你一下的,启蓝在解除了上面的限制后让我把这个交给你。”顾念杭递过来了一张空白的纸,“将黑色蔷薇靠近它再看。”
萧乐宫如是照做,渐渐地,空白的纸上缓缓地浮现出了蓝色的字体,是白墨城独特的手写体,一种带连勾的虽然诡异却也美观的字体。
“当你能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你应该已经能够熟练地驾驭黑色蔷薇了,当然我懒得夸奖你,下面跟你说的是一点建议,对于这本魔法教义我反思了将近一千年,最终的结论是,我编写的魔法教义没有缺陷。
拿到它的你先别忙着笑,虽然它没有缺陷,但是它有弱点,它的弱点就是它的本身,因为它是由我编写的教义,所以它在已知的领域可以说是无法被击败的,但是对于整个世界来说,它是有缺陷的,就像一个存在宇宙间的存贮器般无法将整个宇宙存贮进去一般,在它之外还有着未被我发现的可能性,虽然可能很少了,但它是可以被击败的,记住了,能击败已知的,只有未知,呐,后辈,超越我的极限,达到灵术新的高度吧。”
“喂,乐宫,来我所在的学校也教过一个月的书了,觉得现在校园里的课程怎么样。”没有询问任何和白墨城留下的信息相关的内容,也许念杭认为那是属于乐宫的秘密他不该过问,于是他将话题引向了自己的预设的方向,就连顾念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场谈话,将会掀开他今后十年的另类人生。
“还好吧,虽然实用性不是很强,但是这些也是必要的基础。”萧乐宫收起了纸条,和念杭一起望向了远方的景色,他不明白在经历这么多超出社会的事情之后,念杭的话题却又回到了社会之上,但他知道经历了那一场混乱之后大家和以前想比都改变了许多,也许念杭是有了自己的感悟想和自己分享,所以他也就安静地站在了这儿。
“那作为主要承载工具的语文课呢,有什么感觉?”
“如果真要说的话...”看样子念杭准备和他讲很长时间的样子,索性萧乐宫也就坐了下来,早就已经是大学生的他对于这些高中课程仍然有着不舒服的感觉,“那就是无聊了,现在的课程正在变得模式化和禁锢思想,举例来说的话,我所读到的古人所写的传记和墓志铭什么的全部都是千篇一律的雷同经历,我并不是说记载有假,我的意思是,这种制度和思想下,能值得来记录夸耀的也就是那些事儿了,而真正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他们斥为低等之类,所以一直以来才会感到不舒服而已。”
“也是,自己拥有的被自己舍弃了,他才有资格说别人,不然就只是对于没有办法获得的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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