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战端

答滴答地滴落着刺激萧乐宫鼻腔的鲜血，这整幅画面，更像是被人特意所做的画，一种充满了扭曲趣味的血腥巨作。

    “那个是...不好，是封界石盘！”透过走廊的玻璃，萧乐宫很明显地看到了在一片残碎尸骸中行走的十几个明显穿着就不一样的人，而此刻原本应该是黑夜主导的天空，竟然是一片的暗红色，发现敌人的乐宫干脆一跃而起，左脚一脚踢碎了玻璃窗，右脚一踩窗框径直就跳落了下去，这群混蛋，到底是什么时候袭击过来的？

    ......

    “喂，我说方双华，突然发现，你的实力也不怎么样嘛，以前在组织里对你的评价可是极高的诶。”奥古斯都或者现在应该称呼他为林蔚，走近了四肢几乎被打进墙面里的方双华身旁，那张成熟帅气的脸庞此刻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方双华那满是伤痕接近残破的身躯。

    “移植龙血，你也不怕失控。”方双华艰难地抬起头一笑，那笑意中仍旧充满了嘲笑，对丢失人类身份的弱小者的嘲笑。

    “你搞错了，这可是极为有趣的艺术哦。”听到方双华的话语后，林蔚惋惜的摇了摇头，显然对方双华不能领悟到他的思想而感到痛心，“你知道我在林忻月死后发现了一件什么事情吗？那就是真正的艺术，是用尸体绘铸而成的死亡啊！本来以为林忻月不在了，这个世界会变得极为无趣呢，感谢她让我发现了艺术的真谛，以前呢我是想借最高意志的手得到她，现在，我更想用这个世界创造一个配得上她的死亡的艺术品！”

    森然一笑的林蔚正准备继续向方双华炫耀着他的想法，却被科维努斯一伸手，制止了他的继续说话。

    “干什么？”林蔚不满地看着这个不喜欢讲话的狼人，每次和他出动任务这个家伙永远都是这幅冰山样子，无趣极了，远没有弗拉德有意思，然而他忽然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神色一变，“那你还不去解决他！”

    科维努斯看着林蔚，继而摇了摇头，示意他快速撤退。

    “算了，这样也能更加有趣一点。”要不是萧乐宫一死就会导致苏千羽的力量失控影响整个计划，他萧乐宫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有些不甘心放走萧乐宫的林蔚却也只能从命，他一摆手，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而一旁的科维努斯对着方双华举起了手中的枪，

    “最后跟你说一句，即使林忻月还活着，你也配不上她。”方双华面容满带鲜血，他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的死亡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砰！”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望着倒在了碎裂墙体边的方双华，林蔚微微地一笑，又恢复成了那个举止优雅的成年大叔，仿佛刚刚情绪扭曲的人跟他截然无关一样，“而且现在说这个不是已经没有意义了吗？”

    科维努斯收起了手中的Joker-Brea.ker，随即一个闪身破窗而出，而林蔚则带上了被他放在怀中的一副鬼面面具，动作不落的紧随其后，同样的跃出窗外稳稳落地。

    “还真是惊讶，我们带过来的六十三个人都是绝对的精英吧。”望着场道内横七竖八躺着的自己成员的尸体，林蔚像是看垃圾一样只看了一眼。

    “混蛋，别想走！”伴随着轰鸣的沙*漠之鹰的咆哮声，科维努斯瞬间虚化让子弹穿身而过，而他身后的地面随即被这暴力的子弹打烂成了碎板块。

    一身黑风衣的萧乐宫手持双枪从四楼方双华的房间紧随着二人跳下，稳稳地落到了地面，银枪蔷薇与黑枪海棠再次瞄准了从虚化状态现出人形的科维努斯和远处的林蔚。

    “呐，上校，他就交给你了，我先闪了啊。”林蔚笑着摆了摆手自顾自地走远了，留下了依旧僵持着的科维努斯和萧乐宫。

    没有废话，显然科维努斯也不会跟他废话，萧乐宫飞身上前，双枪再次开始轰鸣咆哮，而这次科维努斯没有虚化避开，反倒是侧身依靠着自身的移动速度，高速躲闪着乐宫的枪弹，同时以S型的进攻走位不断逼近乐宫，不断拉近着两人的距离。

    看穿了对方试图近战的想法，萧乐宫脚步轻转，一个垫步前越，双枪上的花纹同时亮起，在开枪的同时竟然是毫不畏惧地径直朝科维努斯冲去，看样子难道是准备和科维努斯正面对拼？

    科维努斯直接虚化避开了乐宫正面射来的枪弹，巨大的白色狼影直扑乐宫而来。

    萧乐宫用力一跃，跳过科维努斯的头顶，自上而下对着科维努斯的狼影连续开枪，与其他枪械不同的是，经过白墨城改造过的黑色蔷薇已经具有了对科维努斯的杀伤效果，枪身中融合了墨城的魔法教义，只要乐宫心中所想的灵术，都可以由这把枪发射出来，而这些灵术，自然包括了元素改造！

    至于黑枪海棠，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苏千羽是如何制作出来的，但是这把枪射出的子弹在控制之下竟然附带有跳跃和切裂空间的效果，这对于虚化状态的科维努斯在以往的几次交手中也是能够造成不小伤害的。

    近距离面对可以造成伤害的子弹，科维努斯却没有选择虚化来躲开，白色虚幻的狼影在空中调转方向后，反而凝实，变为了实体的巨大双足站立的白狼，它的两支狼爪猛然挥动，仅靠着狼爪的力量硬是打偏了乐宫射来的高速枪弹。

    而待科维努斯落地一刻，再次腾身借力跃起，直冲乐宫而去，乐宫后跃翻跳的同时继续连续开枪，这两把枪跟其他的狩猎者之枪不同，自带了元素投影的效果，只要乐宫不更换弹夹，那么同一种子弹它们就可以无限制地吸收周围的元素改造成子弹发射。

    萧乐宫翻身落到了一旁的高台，狼化的科维努斯紧扑而去，一爪将高台的地砖拍碎，而反应迅速的萧乐宫在地砖碎裂的一刻再次翻身侧跃，落到了一旁的地面，紧接着再次后翻躲开了科维努斯紧随其后的扑击，乐宫在后滑的过程中手执双枪再次朝科维努斯射击，但是科维努斯的狼爪依旧完美的将乐宫的所有攻击统统防御了下来。

    巨大的白狼一声低沉的狼嚎，再次虚化，以比乐宫后滑还快的速度绕到了他的后方，接着在一片白影中又瞬间变回了人形。

    “嘭！”

    紧急旋身回防的萧乐宫惊骇地感受到了右手手骨的折裂和直通神经的痛楚，仓促间格挡的黑枪海棠被人形化的科维努斯回身一脚踢飞，旋转着深深地砸进了后方的墙面，而萧乐宫的整个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倒飞退开。

    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等死，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试图利用黑色蔷薇的火力来压制科维努斯的后继攻击。

    然而科维努斯此刻的战机把握极为精准，他毫无半点拖沓的再次虚化，白色狼影在空中奔走冲刺的途中调整好方向后迅速实体狼化，再次直扑乐宫而来。

    “切，麻烦。”黑色蔷薇的枪口刹那间奔涌而出了雷光，萧乐宫动用灵力连接再次催动了魔法教义，这么近的距离要想快速的射杀科维努斯根本不可能，而除了元素改造，能够在这个时候摆限制他的，还有一个，就是白墨城惯用的瞬移灵阵了！

    这次脱膛而出的不再是枪弹，而是一座中等大小的灵阵，虽然科维努斯瞬间虚化，然而依旧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巨大的白色狼影扑入了瞬移灵阵之中，萧乐宫趁其没有完全穿过灵阵的瞬间启动瞬移灵阵，将科维努斯连同整个空间内的所有粒子全部转移。

    未定义连接点的瞬移灵阵再次在五十米远处出现，科维努斯稳稳地落到了地面，而萧乐宫则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喷吐了好几口鲜血。

    这场惊心动魄处处杀机的战斗，看上去胜负已分了。

    “该死，还是那么强的离谱。”萧乐宫活动了下右手，发现已经失去了知觉，从疼痛感上来判断估计十有**是骨裂了，光靠灵力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恢复得好，而自己现在手上也只有黑色蔷薇，但是，自己所完全熟悉的灵术并不多，光凭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来和科维努斯对战还是没有胜算啊。

    正当萧乐宫思维快速地翻转间，科维努斯却并没有了继续打斗的意思，他见萧乐宫停止了进攻，看了一会儿，便转过了身，双手插进了他那件纳粹军装的风衣口袋中，在萧乐宫一脸的惊讶中，静静地走远了，天空的暗红色在迅速地褪去，显然是他撤下了封界石盘。

    萧乐宫很想从后面给他来补上一枪，但是经验告诉他这样对科维努斯根本造成不了伤害，而且在封界石盘取消的情况下，还是想办法先联系总部的好，所以重伤的他也只好就这么看着科维努斯走掉而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

    好在通讯设备由于最高意志有封界石盘所以他们也没有进行破坏，萧乐宫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了方双华的房间，打开了通讯设备，

    “喂，有人能听得见吗？我是绯夜特派专员Liet，识别序列XG-324648QY42，执法者东京分部遭到最高意志的攻击，这边除我外全部死亡，分部负责人方双华确认死亡。”

    “请您稍等...序列有效，您好，这边是总部专线，请再次重复您汇报的信息，以供核对。”

    “再次重复，执法者东京分部遭到最高意志的攻击，这边除我外全部死亡，分部负责人方双华确认死亡。”

    “收到您的信息，请问接下来您需要什么？”

    “帮我将这儿的情况告知执法者的大家主，另外让南京的分部派架直升机过来，我有紧急任务，需要赶回去。”

    “明白您的要求了，现已确认了您的坐标，直升机将在五个小时后到达，请您稍后。”

    萧乐宫挂断了通讯，深吸了一口气，视线转向了碎裂的墙面旁的方双华，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事情还真是乱，那个带鬼面具的人，他没有任何的映像，但是那个面具，他依稀记得在空樱集给他看过的资料中有提到过，回去应该可以查找得到相关的资料。

    不过他是没想到方双华会死在这儿，方云山那个家伙估计要发疯了吧，虽然说他们两个父子不和，但是中国超自然组织的所有高层都看出来方云山对方双华的爱，只不过两个人都犟着一口气而已，现在，谁晓得会怎么样...

    正在看着尸首的萧乐宫，目光被方双华的尸体吸引了过去，准确来说是方双华那垂在地面上布满血污的右手，右手盖着部分外边那部分看上去是...是划痕？难道他在死前还留下什么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