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颓废

    二零二七年四月十一日，中国北京，超自然部门总指挥部。

    “启蓝，怎么了？”念杭好奇地看着突然发信息叫他过来的谢启蓝，那本该成熟帅气的脸上，表情却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落寞？

    “你跟我来下，我有东西要给你。”谢启蓝语气还依旧稳健，他向念杭招了招手说道。

    “什么东西？”

    “过来就知道了，反正...老朋友都走光了，我估计也快用不到这东西了。”

    刚从南京分部回来的顾念杭本来下午的日程安排是要去梵蒂冈开国际会议的，现在应该去准备资料才是，不过他看启蓝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在吩咐完被方双华交给他的现在在当他助手的伊森后，他就跟随着谢启蓝一路走走转转来到了离总部还蛮远的一个院子。

    “这是...阵纹？”念杭在走进院子看清院内空地上的所绘物的时候，无比惊讶道，整个小院除了围墙并没有屋子，占地大约两百平方米的巨型阵纹就这么横躺在被启蓝铺了一层白色粉灰的地面之上，这种阵纹还并不是单一的颜色，看得出来是各种阵纹的结合型，从它的复杂程度看来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难怪谢启蓝有些神神秘秘的。

    “用了我五年的时间，本来是试着玩玩才做的，没想到还真的感应到了，真是的...”望着眼前的阵纹谢启蓝又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般，持续凝视着遍布整个院子的灵阵小声自嘲道。

    “感应到...什么？”一旁对谢起蓝反常行为感到莫名其妙的顾念杭，这几年来由于公事的日渐繁忙，念杭与绯夜小组其他人所待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已经越来越少了。

    “噎，没有什么，你站到阵纹中央的七折回路中的六芒星中去，我要开始了。”启蓝的伸出了他的右手，在他灵力的作用下，遍布整个院子的灵阵开始运转，各种不同颜色的阵纹开始闪耀着多彩的光泽并不断地旋转着，要不是提前被启蓝在周围布下了极其强大的屏蔽灵阵，这股冲击感极强的巨大力量一出现，估计整个北京的总部就都要震动了！

    虽然对启蓝的举动感到疑惑，但是本着相信的本能，还是让念杭还是走到了灵阵的中央，与外围看不同，在中央好像光线并没有那么耀眼，只有零星的金色光点在自己周身的空间内闪耀跳跃，除了能看到前方施术的谢起蓝外，就连启蓝身后的围墙都看不到，这灵阵也是够诡异的。

    “感受外界的灵力，让它们自由进入你的身体，当然你也可以阻挡，只不过会很痛罢了。”谢启蓝这个时候没心没肺的笑容却少了惯有的玩世不恭，那张成熟帅气的脸上多了不属于他的倦怠，直觉告诉念杭，谢起蓝一定是发现或者经历什么，但对他，自己却无法用办法逼问出来，所以他也干脆配合着启蓝的一举一动。

    “知道了。”

    “听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的教学，而你也是我最后一个教的人了。”谢启蓝让自己的精神状态也完全地和运转着的灵阵融合在了一起，所以他的话念杭能够从各个方位很清楚的听到。

    “我厌倦了你们统一的称法，所以下面的教学我会重新把它们称为魔法，你自己注意就行了，虽然你灵术比较烂，但是学起来应该还是蛮快的。”

    不同层次的灵阵在启蓝的控制下不断交换旋转，各种颜色穿插变化，诡异异常，“基础魔法阵的构建，万变不离其宗，按照这些基本来理解烙印在你精神中的阵法，圆形图案代表着循环即保证魔力不会流失；直线相当于魔力流动的导线，相对应的，阵纹越大回路越多将消耗更多的魔力；例外记住构成魔法阵威力的四要素：与元素沟通的咒语，施法者本身的精神承受力，绘制回路的晶粉品阶，还有就是法阵的魔力源泉即魔力中心，你同样可以直接在脑海中想象法阵的形象进行绘制，当然除非你的精神力大于对方的一百倍，不然威力极其有限。”

    上千种，上万种...就算是顾念杭他也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种阵纹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基础的，变化的，高端的，禁忌的，所有谢启蓝清楚的魔法阵全部被他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了顾念杭。

    “这样的魔法，有没有什么限制？”凭空接受他人如此庞大的力量，按照念杭的理解不可能没有代价，而且这种代价应该是极其巨大的，他可不想因为得到这些力量而变成一些奇怪的体质！

    “代价是由我承受的，你就不要管了。”谢启蓝无所谓地一笑并打断了念杭准备继续追问的想法，同时示意他不要分神，安心接受力量的传承，“接下来是我的魔法回路，这个就算你不抵抗也有点痛哦。”

    谢起蓝的话还没有说完，撕裂经络般的感觉便攀上了念杭的神经中枢，这种感觉就像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全身在被绞肉机撕裂还不能动弹，这是哪门子的有点痛啊！谢启蓝，这叫非常痛！

    不过这也是当然，将自身的魔法回路完全传递到对方身上，就相当于改变了对方的命骨，脱胎换骨能够安详地渡过就有问题了，不过好在谢启蓝考虑到了这个情况，他已经尽可能地将念杭的疼痛感借由外力降到了最低，至于代价，反正还是由他来承受的，念杭并不知道启蓝现在的实际情况。

    在念杭感觉中过了很久酥酥麻麻的时间，而实际上在外界只过了十分钟，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谢启蓝已经撤去了所有的魔法阵，看上去正略显无力地靠在墙上休息，看到念杭睁开了眼睛，启蓝朝他笑了笑，竟然拍了拍腿又站了起来，“喂喂，还没结束，站那儿别乱动。”

    缓步走到念杭身边，念杭能够明显看到启蓝的疲惫，他走的很累，简直就可以说是一步一步挪过来的，但是他就是没有停止的意思，用眼神坚决地示意念杭等一切结束了再询问，当然，对于启蓝，只能够旁敲侧击。

    吃力地将他的右手掌心朝内放到念杭的背后，启蓝目光一凝，一股可见的白色纹路沿着念杭的后背渐渐隐去地流遍了他的全身，是魔力，记得自己看过的资料里魔力可是被远古魔法师视为生命力的东西，启蓝疯了吗？竟然把自己的魔力灌输到自己的身体内，这样下去，当谢起蓝体内那些已经无法再生的力量耗尽时，他的所有一切都将消失，包括任何的魔力，精神海...甚至是关乎命运的命骨！

    “也不用太过惊讶，老朋友都走光了，我留着魔力也没有什么意义。”在魔法阵中的魔力传输极为迅速，只用了一分钟谢启蓝便完成了整个传输过程，他终于坚持不住地倒在了地上，被念杭急忙扶起来后他勉强地笑了笑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顾念杭对谢启蓝最近的举动确实感到很不解，自从他从英国作为执行专员回来后就一直不对劲，难道是他的朋友亚瑟出了什么问题？但即使是亚瑟出了事情，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是谢起蓝这种人的应对措施！

    望着虚弱的谢起蓝，虽然刚刚才接受了他的一份无比巨大的礼物，但顾念杭还是不由得怀疑起谢起蓝所可能打算做的事情，不管他要做什么，能够把谢起蓝逼到以此为代价，一定非同凡响！

    “他已经寿终正寝了，真正意义上的，老死了。”谢启蓝仿佛感慨般地说着，同时手一伸，一把剑身通体漆黑，尖端五分之一段带有边齿的长剑缓缓地从阵中浮现了出来，念杭在启蓝的示意下拔出了那把漆黑的长剑，带有奇异黑红色花纹的剑柄似乎带有着一种很强的斥力，几乎就要自主地挣开念杭的手掌，然而在启蓝的控制下，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这把剑是？”念杭挥动了一下长剑，在可以控制后这把剑带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因为他甚至完全感觉不到这把剑的存在，就连握在手上都感觉是握着空气，不对，就算是空气也还有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它让你刻意忽视了这把剑的存在，还真是神奇的存在。

    “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顺便把其他的事情一起告诉你，不过可能要耽误你下午的国际会议了，你选择哪一个？”谢启蓝的笑已经恢复了来之前的光彩，虽然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灵术，但他好像准备了应对措施，所以恢复的很快，自如地坐下来说道。

    “你也知道我一般会选哪个。”顾念杭看了一眼谢起蓝，眼前之人的表情确实是真情流露，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谢起蓝只是对旧友离世的感伤？不，这太荒谬了！

    他拿出了通讯设备联系了伊森·克鲁斯，决心留在这儿把情况弄清楚，“喂，伊森，你再帮我安排下，会议我明天才能赶到，告诉方云山让他一个人先与他们谈。”

    “好了，你可以继续了。”嘱咐完日程安排，挂下了电话，顾念杭干脆也坐了下来，准备听听启蓝的叙述。

    “这把剑是亚瑟留给你的东西，或者说是他拜托我找到合适它的人，我就交给你了。”见念杭也坐了下来，谢启蓝开始了他的叙述，“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下，你对于凯尔特神话有什么看法吗？”

    “从你们和伊琳娜告诉给我的信息中不难推测出，当年你们曾经一起进攻过阿瓦隆，而且还将那个时间停滞之地完全摧毁了，亚瑟王的王者之剑不是精灵送的，是他从精灵们的尸体中拿出的吧，不过既然阿瓦隆已经不存在了，那关于亚瑟王受伤后被运往阿瓦隆的那一段我就想不到了。”

    “没错，当初我们并不只发现了王者之剑一把，至于我们不让另一把剑存在的信息流传出来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把剑，亚瑟和我甚至包括娜塔莉娅都认为这把剑不应该出现在人类世界，王者之剑的传言唯一作用就是掩盖这把禁忌之剑的存在。”

    “那么，现在为什么要把它带出来？”如果说这是把连白墨城都会担心的剑，那么按照他们的做事风格，如果毁不掉也会永远把它藏在那个地方，为何现在要将它带出来。

    “因为娜塔莉娅设下的结界已经消失了...我从头跟你说吧，阿瓦隆开始的时候，并不是时间停滞的地方。在娜塔莉娅第一次去那个地方的时候和那儿的统治者成为了好友于是花费了她三十年的时间帮助他们布下了封锁时空的结界，但是伊琳娜也跟你说过的吧，那是一群拥有龙族规则之血的家伙，他们所处于连接两个世界的阿瓦隆，当然感觉到了他们可能成为了别人某个计划中的棋子，拥有规则之血的他们是不会甘于受到未知之人的控制的，他们打造了超越认知的武器用来反抗，王者之剑Excalibur和这把被下了数百道禁制封印起来的未命名的黑色长剑。”

    在细细的讲述中，谢启蓝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剑与魔法的时代，那个中世纪时期意气风发叱咤风云的大魔法师梅林·安布罗修斯，“但是即使下了禁制，这把剑被造出来以后阿瓦隆中的生灵还是出现了问题，他们的意识被限制性的操控，生命被剥夺，他们彻底地变成了只有战斗本能的死侍，而我们三个在把他们全部杀光之后，发现了这把被封印了的长剑，要不是有娜塔莉娅，我和亚瑟两个人估计也会变成那种死侍了。”

    “全部杀光？等等，那伊琳娜？”仔细回味着启蓝的话，顾念杭突然间又像是想明白了惊讶道，“你不会说她是...”

    “这把剑是她的本体，而你看到的她是这把剑的剑灵，虽然这个剑灵的性格不太靠谱就是了。”谢启蓝表情淡定的回应了念杭的惊讶，“因为禁制的问题所以她的能力一直发挥有限，但是现在墨城布下的时空禁制已经消失了，所以我把它带了出来，因为能够不让她的力量造成灾难的，估计也只有你了。伊琳娜，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这儿，进入这种魔法阵的限制对你不是什么难事，可以出来了。”

    “真是的，再让人家偷看会儿也不会怎么样嘛。”顾念杭的身后，成群的红色蝴蝶飞舞环绕，在它们的中央一身黑裙的伊琳娜慢慢地现出了身形，她看着念杭，笑着问道，“那现在，换了种身份的我，你还喜欢吗？”

    “那你还喜欢我吗？”既然是同样的问题，念杭的回答一向是一样的，他并没有因为伊琳娜的身份问题而出现畏惧情绪，反倒是变被动为主动的调戏了伊琳娜。

    “这样啊，好可惜，本来还想你如果说不喜欢的话我就把你关起来一个人欣赏来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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