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沉重地把信看完。然后打开那个笔记本,原来是刘漾手抄的我曾发给她的所有短信,从刚刚认识,一直到我离开以前。每条短信前面都标了序号,竟然有3768条!这么说是手机的收件箱满了她没舍得删,而是先把短信在这个本子上抄一遍,就这样一直抄到现在。我又拆开那个小盒子。里面的800封信我花了一个月睡前的时间一字一句地看完。其间被发生在她的笑话逗得大笑过好多次,也被她的伤感弄得掉过几次眼泪。
我发现我终于为她流泪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恸哭。
丫头,别急,等我回去。
我再也不用抑制心里的感受,第一次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刘漾。每天看她写给我的信,使我想见她的冲动与日俱增。于是我匆匆地辞去了工作,辞别了善良的房东夫妇,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当我又一身落寞地回到当初我所背叛的城市后,才发现如今已是物是人非,荒芜的城市并不是我最终的归宿。穿越茫茫人海,现如今唯一收容我的不过是自己的影子。当初痴心不改地颓废着生活的我终于发现原来从一片空虚和混沌中走过以后,自己除了遗憾什么都不曾带走,除了眼泪什么都没有留下。我还想追忆那段多情的岁月,可是夜空中残存的只是我咆哮后的凄冷和不知所措的脚步声,连回声都不曾留下。
我先给刘漾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她高兴地约我晚上在“上岛咖啡”见面。然后我回了一趟学校。
离开这儿这段时间,学校倒是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有当初还未建成的不知是第几号的宿舍楼,现在已经竣工。我见这里面进进出出的有男有女,这让我颇为费解,莫不是这是教师家属楼?可看这些人的年龄,怎么看他们都像是学生啊,再不就是这两年学校政策放宽了,被迫承认了这屡禁不止的男女同宿的现象?管他呢,反正这里面住着何等神仙现在都与我无关。
我径直走进我住过的宿舍楼前。还是那个四号楼,还是那个四号楼的楼长。这么久不见,他非但没显老反而年轻了不少,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头顶上颓败的“非洲草原”已成了蓊郁的“热带雨林”了,头发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不得而知,用什么办法长出来的倒是无从考证了。楼长还是那脾气,并不因为已经长出了头发这一振奋人心的喜事而变得对人和善一些,伸手就拦住我:“喂!证件!”好像我就叫“证件”似的。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就能看出来我身上没有证件的。
“这个……老师,您看!”我把手往他身后一指,想趁机溜进去。
“你给我回来!”这老头儿果然狡猾,看来也已经被我的小学弟们锻炼出来了。他一把抓住了我,把我拽了回来。
“快点儿!证件!”楼长大概是长了头发以后又添了一个甩头的毛病。也难怪,本来就没的甩,这下有了还不好好把过去那几十年没甩够的给补回来?我见他甩头的样子猜他内心的潜台词应该是“瞧!我这一头的秀发!”或者“海飞丝,去屑就是这么简单!”。正想着,我发现他的头发向他甩的方向转过去了一点。他没注意到。
“想什么呢?证件!”头发又转过去一点。
“我毕业了,没证件!”
“那就不能进去!”楼长这回发觉了,开始反方向甩头发,又转回来一点。
“老师,我都三年没回来了,我想得慌,回来看看都不行吗?”为了加强效果,我多说了两年。
“那也不行!走走走!没证件就不能进!”楼长干脆把转来转去的头套一把抓了下来,叉开手指泄愤一般狠狠地在脑袋上挠了几下,又像戴帽子似的重新把它戴上。
“您通融通融。”我陪着笑脸给他递上一支烟。
“这事儿可不是通融不通融的。这是原则问题。”他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无耻地接过我的烟。
“我就是想再回去看看我住过的地方。您要怕我偷东西,就跟我一块儿上去。”说着,我把剩下的多半盒“印象云”塞到他手里。
“那行。走吧!”
这孙子果然跟我上了楼。我真服了他了,也不嫌累得慌。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进来了,虽然赔了大半盒烟。
很快倒了411室门口。门没锁,楼长连门都不敲,推开门就进,如入无人之境。可能这和他频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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