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北直隶的春天,热得简直跟夏天有一拼。
湛蓝湛蓝的天空一眼望不到边际,白丝丝的云一片一片的,像是谁家晒在外头的棉絮,一片片的从棉被里遛了出来,又像是葛根粉兑了开水搅成的糊糊,白润润滑腻腻的,吃进嘴里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清甜这崩坏的女主[gl]。
在北直隶温暖的熏风里浸润得愈久,倒平白生出一种闷热烦躁的感觉。
在驶往太学的华盖马车里,岑西锦唠唠叨叨地跟二皇子抱怨着这该死的鬼天气,以及,她身上那一套藏蓝色的小太监服。
“哎,这领口儿怎么那么紧呢!把我捂得慌!”岑西锦烦闷地扯了扯领口。
这身儿小太监服是岑西锦跟人借来的,本来就有点儿不合身了,如今还里三层外三层地全裹在身上,还把她和低气压的二皇子给闷在颠儿颠儿的马车里,那就更加热得慌了。
而且,这会儿离夏天也就个把月了,她偶尔都能听见几声嘶嘶的蝉鸣了,怎么能不热呢!
“喂,怎么不说话呀!不会是还跟我生气吧?都已经一晚上没说话了,殿下你嘴捂久了不嫌臭啊?”岑西锦将脸凑过去嘻嘻地打趣,她跟二皇子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咦?),他们之间,哪儿能有隔夜仇呢!不然她也不会为了替他出头,这么热的天还巴巴儿地打扮成小太监跟他去太学呀,这还不都是为了他好。
二皇子撇撇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不说话,本殿下就是不跟你说话!!
“行行行,你不说话支个耳朵听总行了吧?我告诉你,等会儿进了太学,你可千万不能叫我姑姑,小心露馅儿,你得叫我……小岑子,嗯?”岑西锦憋了好半天,最后也只能憋出了这样一个憋屈的名字。
“小橙子?还小柿子呢!”哪儿来这么傻的名字,都金灿灿黄澄澄的,简直跟她人一样,都俗气死了。
“哟,二皇子殿下,现在终于肯跟我说话啦?”岑西锦才不管什么小橙子小苹果的,她只顾揶揄地看向他,一边露着“你终于落网”的欢喜神色。
二皇子无比懊恼地把视线转向马车外,面上却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咳了几下,语气淡淡地回道:“我没有跟你说话,我只是在反驳你。别自作多情了。”
闻言,岑西锦也只是笑盈盈地替他拉开帘子,眼睛还不停地往外看……没有车水马龙,也没有人声鼎沸,这条街道,一片安静,甚至连人毛都找不着几根儿。
除了偶尔往来的马车轿辇,空荡荡的街道上就只剩下吱吱呀呀的轱辘声。
岑西锦好奇地与二皇子评论起来:“嘿,都说北直隶热闹得紧,挥汗如雨,举袂成幕,连衽作帷……这里倒是奇了,竟然一个人也瞧不见!”
二皇子无语地解释起来:“这条街叫太学街,是属于太学的管辖,不是普通人能来的。你是没看见,这街口还有守卫呢。”
岑西锦憨笑着挠挠头,心里一想也是,要真是随便哪个阿三阿四阿猫阿狗的都能在这儿瞎晃荡,那刺杀皇子绑架世子什么的,难度系数简直不要太低呀!
“哎你看,那儿又进来了一辆马车,车壁上刻的好像是琼花,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这个时代的高门世家之人,都讲究把自己家族的标志或者图腾雕刻在马车外面,以明示自己的身份地位。
谁料二皇子突然就黑了脸,然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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