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算起来,他身上的钱也不少了,但那是几个小时以前。
从火之国穿过川之国再到达风之国,这一路风尘仆仆,他遇到过很多不入流的土匪山贼。这其中,火、川、风三个国家的土匪又各有不同。
火之国的土匪主要由各国叛忍组成,是真正残暴不仁的强人,他们汇聚在火之国边境地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火之国大名府对此多少有所了解,但大名懒得理这些事情,木叶村倒很积极,驻扎在边境的忍者时不时也会去追捕这些土匪,但他们年年整治,年年都有强人冒出来,大有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阵势,究其原因,跟种花家西北地区的动乱多少有些相像,为了不被和谐腰砍,水木也懒得深究,一路杀过去就是了——这就是他为什么在遇到贺彦商队之前会浑身是血满脸狰狞的原因。他看到了太多可恨的场面,在火之国边境的土匪窝里,被整排奸暴的女人、被整排虐杀的男人数不胜数,那些家伙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杀人唱歌,悲号与惨嚎伴着他们太刀的挥动一次次响起来,又一次次泯灭。
到了川之国以后,当地的土匪又有所不同。因为川之国赋税过重,许多村子都已经空落落的变成了无人村,这些农民哪去了呢?无非是落草为寇了。水木每路过一个山头,都有一群面色枯黄饥肠辘辘的农民扛着锄头、提着镰刀大声怪叫着冲出来,然后色厉内荏地说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的傻话,水木连白眼都懒得翻,一个豪火球之术朝着天空喷出,吓得这些人见鬼了似的慌忙逃窜,待到火球在天空消散了以后,这些农民又跑回来,扑扑跪下,哇哇大哭,这个说自己好几天没吃饭了,那个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同时一家子都好几天没吃饭了,哭诉的样子要多惨有多惨,水木苦叹,这些家伙涕泗横流的模样看起来既好笑又可怜,凭他的眼力,自然也清楚那些人是真的饿了很久,毕竟他们跪下哭诉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片人饿晕过去了。水木当时问一个比较年长的男人,为什么不去耕种,那男人回答说他们种出来的粮食有九成上交国家了,剩下的余粮实在不够吃,所以迫不得已才出来抢劫的,水木又问那男人打劫过谁,那男人半天没说话,说他们从未打劫成功过,原因是……不敢真的伤人。
水木扶着额头叹息一声,把身上的银票尽数散发给了那些苦苦哀求一口饭吃的成千上万个没了盼头的农民。
他原本黑吃黑来的几千万银票顿时挥霍一空,这倒无关什么高尚啊圣母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情结,善心大发这种事情他本身就难以理解,之所以那样做,大慨是因为成千上万个人类同时向他一个人下跪的场景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好吧,轻度洁癖的他真是受不了这些家伙一个个拖着鼻涕抱着他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哭来哭去。
钱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只要他愿意,可以利用武力尽情掠夺这个世界的财富——然而归根到底他很难成为一个彻底的混蛋。
水木看着那些凄苦的人们,心里既无悲悯,亦无愤懑。只是有些迷惘。
他开始思考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一个人要寻找一条出路谈何容易,他去寻找龙脉是为了修补自己查克拉不足的弱点。然后呢?
他做的许多事情都是被外人推着去做的,比如木叶高层要杀他,他自然要反抗,要活命。然后呢?
水木感到深深的疲倦。或许,该回家看看了。
水木在脑海里盯着那个主线任务,盯着那个任务奖励时空之翼,有些出神。
这时候,前面带路的拉瓦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呼唤,骆驼群停了下来。
水木在骆驼背上身子一晃,银亮的白发胡乱晃荡着。
“客人,你要找的地方到了!”拉瓦拖着鼻音说道。
水木定眼望去,一片小小的绿洲坐落在不远处。
“行啊——”水木斜眼扫了一下拉瓦,发出一声感叹,“你拉着骆驼走了两分钟,就赚了一万圆,不亏啊。”
拉瓦嘿嘿一笑,上扬的嘴角掩盖不住那几分狡黠。
“客人见笑了,我做生意可是……”
就在拉瓦想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番的时候,不远处的小绿洲蓦然闪过一道红光。
紧接着,近在眼前的这一片花草鸟兽皆有的绿洲,忽然间……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