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叶允君的好几个朋友都对路七很有兴趣,偶尔邀请她去喝咖啡。
人死过一次,待人接物的方式会改变很多。好比路七,她以前作风较为温吞,哪怕是替顾莲如挡了记者们的口诛笔伐,回家也只会温柔地笑着。重来一次她并不想留遗憾,大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都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连殷虞都说她变了,变得更加果敢尖锐。路七不知道这种转变算好还是坏,可她只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上一世真心对她好的朋友,她便更加珍惜。这些柔软善良的人们,都曾经或多或少对她指出过顾莲如的问题,可她一颗恋脑病入膏肓,反而在心里有了隔阂,不说渐行渐远,但绝对算不上亲密了。
这一世还能回头,路七便借着“叶允君养女”的名义接触着这些人,死了一次,换了个脑子,总还能分辨出谁是真心对你好的。
这不,一位老朋友约她出去爬山,她便去了。
爬山的这位朋友名叫洪书,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平时注重养生,作为制片人常年活跃在大荧幕上。虽然观众不见得知道他,但业内的名声还是如雷贯耳。
洪书一见着路七,便笑道:“你跟你妈真像。”
路七说:“只是收养而已,基因可没传给我。”
见过路七之后,大多数人都惊叹过面前的这个人多么多么像叶允君,路七总是会否认。她的确是以叶允君的意识回来的,但她并不是原先那个满脑子情的叶允君了。
并且对于路七,她总是有隐隐的愧疚。这愧疚不知从何而来,说来应该算装模做样。毕竟路七才是那个失去了人生的人,而她偷窃了对方的身体与未来,自若而鸠占鹊巢地活着。
她做不到将之看作理所当然,可好不容易重来一次,她也不愿意将身体还给路七,还过去了又能怎么样?路七能活过来?又或者,她一个智障的灵魂,真能妥善打理这具肉身?
……不,说到底,还是自己自私又怯懦,鸠占鹊巢不说,还不敢自认卑劣,总想将自己的行为包装成“无可奈何”,包装成“为某某好”。彻底的白莲行径……也是有够假惺惺的!
一面将新的人生完全活成了叶允君模式,一面却不希望直接冠上“叶允君”的名字,似乎保留路七的名字,是对那个可怜的孩子的缅怀和祭奠。
叶允君下意识不去思考这件事情,没想到却在山前被老友指出来,随后心里产生了很复杂的情绪。
愧疚、自责、羞耻、庆幸、厌恶……
如果路七还活着,她会想做什么呢?她还是智力障碍,不能正确认识这个世界,自我意识得不到发挥……问她想做什么是个白搭,她甚至听不懂问题。
那么再退一步,假设通过某种手段使得路七懂得了这个问题本身,那她会给出什么答案呢?
叶允君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路七,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经历什么,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到底会有什么样的*。
她顶多只能凭借一颗卑劣又伪善的低俗心脏,去臆测“路七想做什么”。
假设另外一个人的想法,本来是伪命题。所有的“我为你好”也都是借口,如人饮水、子非鱼……
可鱼是死了,是被自己吃了……
还好洪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我剖析:“路七是吧……路七,好名字,是允君给你起的么?”
路七摇了摇头,将心神重新聚拢回来,说:“福利院里院长起的,大家都这样叫。”
洪书点了点头,背着手在石板道上前行。现在是清晨,山上弥漫着雾气,吸进肺里让人全身都仿佛被冰镇过一般。两人默不作声地爬了一路,洪书终于开口问她:“年轻人身体不错,这么久了也没喊累,毅力可嘉。”
路七笑:“最近锻炼身体,想变得更强大一些。”
算像上辈子那样被人从身后套头,路七也希望自己有能与之匹敌的武力。她现在谁都不信,只希望自己能变强。
洪书笑了笑,又问:“想进娱乐圈吗?想搞幕后吗?”
路七便挑眉问:“什么意思?”
洪书说:“你跟允君很像,又跟了殷虞一阵子,我还以为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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