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日

  路七一边倒酒一边挑眉，说：“哦？粉丝都出现了，你竟然还能出现见我，真是不容易啊。”

    一般能来剧组探班的都是真粉，能在生日来探班的更是真粉中的真粉。落到这样一群粉手里，能按时脱身已经很难得了。路七对此深有体会，当年演唱会结束之后有粉丝堵在后台，她见状不对偷偷跑了，也想拉着顾莲如跑，可顾莲如顾念着偶像形象，硬生生被困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出动保安才解决了事情。

    言林撑着下巴笑了笑，说：“我说我有约了，她们放我走了呀。”

    “呀”字的尾音轻轻地上翘，像抛在空中的一尾羽毛，悄悄地溜进了路七的心里，挠得痒痒的。

    路七心头一凛，努力将异样压了下去，却又仔细看了看言林。

    怎么回事，最近怎么觉得这小妮子越来越撩人了，跟谁学了些什么吗？

    “别对我这样笑。”坐下来的时候，路七顺势拍了拍言林的头顶，说道。

    言林捧着脸笑得一脸坦然，“怎么笑了？我生日我开心，有你陪更开心，七七这么可。”

    夸，多夸，使劲夸。

    路七无奈地笑了笑，说：“这么奉承我，难道在剧组里犯事了需要我善后？还是你入行前的私生子找过来了？还是要告谁的状？”

    言林向来坦诚，但从未这样直白地夸路七可。平心而论，厉害也好，可靠也好，在路七看来，都是比“可”更适合自己的词语。路七见过言林崇拜的表情，却没有见过这样的欣赏和欢喜。

    言林笑了笑，说：“吃蛋糕吧。”

    她算是知道了，路七面对什么都能不动声色，却唯独抵挡不住直球啊，脸颊都红了，不要以为在烛光下看不清楚。

    言林拿刀切蛋糕，将“happybirthday”的happy切给了路七，自己却端着高脚杯轻轻摇晃。

    这几天又是蛋糕又是烧烤，路七知道艺人的饮食标准，也没劝言林吃蛋糕。她刮了一块奶油，说：“不过剧组没有准备给你过生日吗？不怎么上心呢，你是不是被针对了？我明天跟周文强说一下。如果有什么委屈一定要跟我说，不要想着一个人扛过去，身为经纪人的我，跟你是一个整体，你知道吗？”

    言林一边摇晃高脚杯一边看着路七，认认真真地应好。路七的嘴角沾着一块奶油，随着路七说话而不断颤抖，言林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没忍住，探过身子，用手指将奶油抹掉了。

    那一刻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路七清楚地看见了对方探身过来的时候，眼里的全神贯注。言林的食指轻轻地勾住下巴上抬，而大拇指则蹭过下巴。路七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体，随后故作淡定地笑，说：“吃蛋糕还弄得满嘴都是，大概是智障时期留下的毛病吧。”

    言林擦去奶油之后并没有那卫生纸擦去，而是着这双手，在蛋糕边缘揪了些奶油，含到嘴里，同时点评道：“这奶油怪甜的。”

    她的大拇指，刚刚摸过路七下巴的大拇指，被送进了嘴里，舌头绕着指头舔舐一圈，仿佛这样能吻到路七似的。

    也不知道甜的是奶油还是别的什么。

    路七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言林继续含着大拇指，看着对方。

    路七害怕自己示好，害怕自己超出艺人与经纪人关系之外的举动。这是言林这些天来总结出来的结论。

    眼神、句子、语气、动作……任何一项稍微表露真心，路七开始往回缩，开始质疑探究自己，开始保持距离。言林不确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大抵猜得出来，路七是对情失望了，对情害怕了，因此竭力回避任何陷入情的可能性。

    一方面觉得失望沮丧，另一方面却又心疼怜惜。

    言林喜欢过，也交往过，虽未受过“叶允君”式的情伤，但能够理解路七，因此也愿意给予忍耐与退让。

    路七不想察觉，那不要让她察觉。

    攻陷一个人的方法那么多，温水煮青蛙方为上策。陪着她，等着她……但不能一味隐忍含蓄，得让她习惯自己的夸奖与赞赏，习惯自己口头或者行动的亲近。经纪人与艺人的关系是最好的□□，依赖、仰慕哪怕欣赏，也是自然而然。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话可不是瞎说的。

    分明段位不高，但面对路七时，言林似乎无师自通。以路七现在的状态，不宜过分激进，却也不能过于保守。前者导致疏远，后者则会直接招致殷虞的惨剧（即使言林根本不知晓殷虞与叶允君的事情）。

    也许这也是一种天赋，你的天赋。

    这样想着的言林，看着已经少了一半的蛋糕，再次真心实意地夸了夸路七：“你吃得真多，能吃是福！”

    “……”路七：“谢谢你的蛋糕，还、还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