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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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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的处境,冥络袖手旁观才是最好的。”长笙说着,不禁低下了头。

    她是固定要孤注一掷的,而西南的情势她或多或少也有所了解,自是能理解冥络的难处,如果冥络执意前来支援,对她而言确实能提高胜算,也很有可能会把他自己,甚至整个西南国境线都搭进来。

    “长笙,你向来重感情,我知道冥络对你而言重于胜负,只是有些时候,你越是害怕牵连,也就越容易让自己和他都受到伤害。你在乎冥络,冥络又何尝不在乎你?让他袖手旁观,那痛苦对他而言,与我们当日牺牲包子有何区别?如果你败了,留下他一人面对一切,他日黑龙将目光锁向他时,他又要如何面对自己?”蒋筝言尽于此,略去的“身世”二字不用明说,长笙也会懂。

    “是我忽略了……”长笙不禁感到无力。当初在埃格特,若不是她不愿将冥络牵扯其中,或许包子与盲都不会牺牲……而如今,过了那么久,她依旧会被自己的私心牵引,在内心深处不可抑制地害怕那前世发生过的画面会一幕幕残忍再度重现。

    只是,她确实忽略了,若冥络是个人类孩子,或许真能保全自己,可他偏偏为龙而不自知,若他日黑龙真的复生了,仇恨之火席卷整个埃尔和大陆。到那时,龙族将再次为世人所深深憎恨,黑龙也绝不会任由自己的后裔与自己为敌,以黑龙的心狠手辣,这样的身秘密根本不可能藏住,到那时,不管冥络自己在不在意,旁人的眼光,都必会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看来,这一次不只是她一人要孤注一掷,每一个注定被卷入其中的人,都不得不像个赌/徒一般,拿出最大的筹码,全力一搏,由不得谁临阵退缩。利用、牺牲与取舍,往往总是让人不得已而必为之。

    只是……西南战事如此紧张,冥络真能及时带来援军吗?

    “近卫军调离西南后莫妮曾往西南寄过几次求援信,却都没有回音,也许……他还处理不好与克诺萨斯的战事吧。”弗兰格说着,看了一眼莫妮,继续道:“如今艾诺塔主力一分为三,克诺萨斯决意全力趁火打劫,西南军能坚守西里要塞那么久,已是不易,如果还要抽兵支援我们……确实太过困难。”

    莫妮坚定道:“我相信冥络殿下一定有办法!”

    “如果继续僵持,后勤可以撑多久?”长笙问。

    “最久可以撑到开春。”弗兰格道。

    长笙闭上双眼,坚定道:“等到开春,不管援军能不能到,这一仗都必须要开打了。”

    ***

    西南,莫科多。

    远方的战火已持续半年有余,在西里要塞驻扎已久的近卫军也已在一个多月前,连同柏德死讯传来的那一日被调回了塔兰,塔兰如今已被起义军半包围,只得全力自保,自是再无余力可以封锁西南与外地的通信。

    很快,一封封求援信自远方传来,与此同时,自然也有来自路雷克的威胁与劝诫。

    “起义军需要支援。”冥络握紧了双拳,道:“这场战争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

    世人只道艾诺塔有科瓦特与西里两大要塞,坐落于远东与西南国境线,数百年来坚不可摧,让魔族与敌国难以进犯分毫。却无人道,帝都塔兰的防御工事不输两大要塞,更集天然地脉之力,修入云之塔,布五行之阵,一旦催动,可抵御千军万马。

    这样的塔兰,由近卫军坚守,远东军再强,也未必能轻易拿下。

    林雷道:“塔兰难以强攻,远东军必然只能暂时包围塔兰,等待机会。可冬日补给本就困难,开春后运输之路更是难走,塔兰背后便是被称作国之粮仓的瓦埔顿,则全无这般担忧,长此拖延,对远东军极为不利。最多,最多撑到半月后开春,公主殿下便只能选择散兵退守各地,减少消耗,与塔兰开启长久的僵持,或不计牺牲,在塔兰城下决一死战……若无第三方势力加入,胜率极低。”

    “姐姐一定会选后者,要真如她曾经信中所说,黑龙即将复生,时间肯定不多了,她必然等不及了。”冥络皱眉,咬牙道:“我是唯一帮她的人。”

    “可克诺萨斯铁了心要趁火打劫,我们无兵可派。”

    “如果能与克诺萨斯谈和……”

    “他们深知我们国中内战,绝不会放弃这次趁火打劫的机会,谈和?我们有什么资本去谈和,用什么筹码做赌注?换做你,你会因为敌人深陷困境苦苦哀求而手下留情吗?”

    “就算失败,也一定要支援起义军!”

    “如果谈和失败,想要分兵支援起义军,极有可能丢掉西里,若克诺萨斯执意追击,可就什么都完了!”林雷咬牙道,“殿下,你只要不参与这件事,西南是安全的,无论最后谁输谁赢,罪责都轮不到你身上。路雷克已失民心,就算起义军失败了,也会有别的人再站出来,于我们而言,算不得唇亡齿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我们进退两难,只有保存自身实力,才是万全之策……”

    “我知道魔族的计划,知道黑龙的秘密。”

    “他们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殿下,你怎么这么幼稚!”

    “不幼稚,难道还要漠视亲人淌血,家国倾覆,然后独善其身吗?”冥络说着,不禁苦笑,“林雷,你目光长远,深谋远虑,我不如你。我只知,我绝不会原谅自己做任何违心之事,况且莫妮也在那里,她心中对我一定也有所期望吧……”

    林雷忽然不知该如何言语,眼前少年虽还年少,却已拥有自己决断一切的意志与能力,早不是他三言两语能轻易左右的了。

    “升停战旗!”冥络坚定地打断林雷,道:“我去,我一个人去。”

    林雷整个人懵了:“什……什么?”

    “我说,升停战旗,开城门。我独自一人,亲自去与他们谈和。”这样,以命为赌注,在克诺萨斯的人眼中,是否就会多几分可信度?

    “你疯了?你是什么身份?你不怕成为俘虏,你不怕死吗?”

    “我怕!但只要想到我手中握有再多力量,都不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时,就又不怎么怕了!”冥络说罢,转身走下城楼,背影那么坚定,哪怕是深入龙潭虎穴,也没有一丝犹豫。

    “明明可以保全自己,却偏要独自一人,报以最大诚意去与豺狼虎豹谋利,你是傻子吗?”林雷说着,忍不住自嘲着笑了笑。小殿下毕竟是王室之人,从未有一刻背弃过本心,忘记过身上的责任……而总是求全的他,在有些方面,还真是比不上一个血气方刚的孩子。

    林雷握紧双拳,咬牙对一旁目光迷茫中又带积分惶恐的值岗士兵道:“挂免战,开城门吧。”

    “大人,殿下还小,你就由着殿下乱来?”

    “不然呢?要我抗命吗?”林雷说着,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道:“乱世将启,手中拥有力量之人,是该固守一方城池护得一片安宁之土,还是该赌上一把,拯救更多深陷水火之人,不都是个人的选择吗?”

    西南的将士们永远难忘那一日,年仅十七的小殿下在城楼扬起白旗后,独自一人策马向远处克诺萨斯新建的要塞而去。他孤身一人,在那高耸的城楼之下,坦然面对城楼上无数的弓弩。

    尼科尔早知挡住了自己大军的西南统领是艾诺塔年纪最轻的小殿下,也曾于战场之上远远见过他身先士卒,知他小小年纪胆魄与功夫都十分了得。如今忽闻敌方升起停战白旗,这个年轻的西南统领又孤身一人来到城下,说有要事相见,尼科尔惊讶之余连忙赶至城楼,见那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敌国王子独自站在城下,手上牵着战马,于寒风凌厉的雪地中抬头将他仰望,身未着战甲,手未持兵器,目光却是不卑不亢,不禁多了几分兴致。

    诺拉紧随其后,第一眼便望见远处西里要塞上高高挂起的白旗,下意识问道:“他是来投诚的?”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不会。”尼科尔道,“艾诺塔如今正在内战,听说,掀起内战之人是与他同为一母所出的三公主长笙,想来是内战已到关乎胜败的时刻,他心急想要表明立场,出手相助了吧。”

    “先前路雷克允诺我们的东西,我们都快能亲手夺下了,怎么又来一个想空手套白狼的。”诺拉说着,将目光投向城下之人,好奇地打量起来:“西里要塞久攻不下,竟是因为这样一个家伙?”

    尼科尔上前两步,喊道:“这不是艾诺塔的冥络殿下吗?这是在演哪出啊?”

    “有事相求,自要放低姿态。”冥络朗声应道,“这件事,可不止关系西南的归属,还关系到贵国的未来。”

    “我克诺萨斯的未来,还能与你这敌国王子扯上关系?你知不知道,站在这个地方开玩笑,是很致命的。”

    “您一声令下,我便会命丧于此,哪里敢说半句谎言?”冥络没有丝毫退缩。

    尼科尔忽然笑了,挥手示意:“放他进来。”

    “哥?”诺拉不禁疑惑。

    “他竟敢手无寸铁,孤身前来,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尼科尔说罢,大笑两声,双手扶在城墙上,冲冥络喊道:“我向来好奇心重,这城门今日就为你开一次,不过一旦进了城,你的命可就不在自己手上了,你想清楚了?”

    “没想清楚,我就不会独自前来了。”冥络低声喃喃着,似在说服自己做下最后的决定。他深呼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向那朝他一人敞开的城门走去。

    诺拉趴在城墙上往下看,目不转睛地望着冥络走进城门,转身面向尼科尔,背起双手,道:“这个让我们头疼了这么久的家伙生得还挺好看,哥哥要是对他带来的筹码不满意,不如留给我处置吧?”

    “好看的男人你见得还少了?”

    “这个不太一样,我挺中意的。”诺拉说着,弯眉笑了笑,转身似要跑下城楼。

    尼科尔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皱眉道:“他是什么身份?你瞎中意什么!”

    “我们都能和路雷克合作了,怎么就不能选择他的弟弟呢?”诺拉说着,拉了一把自己哥哥,道:“走啊下去啊,你要和他在这里谈吗?”

    尼科尔一时无奈,被诺拉拽着下了城楼,正面迎上站在城门旁的冥络,才上下打量了片刻,后背便被旁侧诺拉用手肘顶了两下,不禁正色道:“请吧。”

    说罢,转身带起了路。

    ……

    冥络进了克诺萨斯的城两日,林雷站在城楼上望了两日,曾经他还觉得克诺萨斯将那座城建在离西里要塞那么近的位置太过嚣张,如今却又觉得明明放眼可及,偏又远得令人心生焦虑。

    这两日里,总有人问他相似的问题:“殿下不会有危险吧?”

    他每次都坚定地回道:“不会的,他就是个小狐狸,敢独自去,就一定有保全自己的把握。”

    话是这么说,可林雷还是忍不住会多想,如果克诺萨斯的人真对小殿下动了杀心,他甚至连支援都赶不及,那时,他该如何,西南又该如何?

    他比谁都清楚,冥络是在赌。

    多次交战下来,冥络对尼科尔的行事作风有了一定的认知,并以此对尼科尔的性情做出了猜测。尼科尔虽对艾诺塔挑起了趁火打劫之战,却绝非爱趁人之危的人。所以,他赌尼科尔不会对孤身前往且手无寸铁的他动手,他赌自己将生死交于尼科尔手中时能换取更多的信任。

    冥络知道自己手中的筹码是一个会影响整个埃尔和大陆的秘密,但这个秘密说出来太过无稽,愿意相信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他无比需要这份必须用命去博的信任。

    他赌上性命所求的其实并不过分,只是很短的停战时间,让他能帮助长笙结束内战,阻止黑龙复生的计划,那之后,黑龙的威胁不再,艾诺塔经历内乱也元气大伤,到时再与西南开战,于克诺萨斯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相反还借艾诺塔之手,断了魔神复生的无穷后患。

    只是,他真能说服尼科尔吗?

    时间过去得越久,林雷的心也就越乱。

    直到第三日黄昏,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自远方归来,而与此同时,远方克诺萨斯的临时要塞上,升起了休战的白旗。

    林雷冲下城楼将他迎接,眼中欣喜万分,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心中激动,只用力拍了拍冥络的双肩,却隐隐可以感觉到冥络的目光有一闪而过的轻微异样,待他想去问清时,冥络已转身走远。

    作者有话要说: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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