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将军大人,请你让道!”仪玉此时走了过来,轻声道:“这位将军,令狐冲们急于赶路,请您让一下道好吗?”
令狐冲仔细看她,发觉这小尼姑容貌丝毫不亚于仪玉,不禁心中一喜,憋着声音道:“恩,你这个尼姑还不错,不过老爷我今儿酒喝得多了些,人也老了,腿脚不好使了,看在你的份上,我这就让道好了。”
仪玉低声道:“谢谢将军了。”令狐冲哈哈一笑,故意挺胸凸肚,神气十足,突然间脚下一滑,摔跌下来。众弟子尖声惊呼:“小心。”仪玉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了令狐冲的手臂。
令狐冲故意又滑了一下,这才站定,骂道:“他奶奶这地下这样滑。地方官全是饭桶,也不差些民夫,将山道给好好修一修。”
令狐冲这么两滑一跌,身子已缩在山壁微陷的凹处,恒山女弟子展开轻功,一一从令狐冲身旁掠过。有人笑道:“地方官该得派辆八人大轿,把将军大人抬过岭去,才是道理。”
有人道:“将军是骑马不坐轿的。”先一人道:“这位将军与众不同,骑马只怕会摔跌下来。”令狐冲故意恼怒道:“胡说八道!
令狐冲骑马几时摔跌过?上个月那该死的畜生作老虎跳,我才从马背上滑了一滑,摔伤了膀子,那也算不得什么。”
众女弟子一阵大笑,如风般上坡。仪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月光下,蒙蒙胧胧的,但还是可以看见她如花的俏脸,令狐冲心中一热,心道:“这小尼姑如此美丽,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受到半分的伤害。”
想到这里,当即便紧紧跟在她身后,这一来,可又将后面众弟子阻住了去路。幸好令狐冲虽装着脚步沉重,气喘吁吁,三步两滑,又爬又跌,走得倒也快捷。后面一名女弟子又笑又埋怨:“你这位将军大人真是咳,一天也不知要摔多少交!”
仪玉回过头来,说道:“仪清师姐,你别催将军了,他心里一急,别真的摔了下去。这山坡陡得紧,摔下去可不是玩的。”
她此番转过身来说话,令狐冲正好看见到她一双大眼,清澄明澈,犹如两泓清泉,一张俏脸在月光下秀丽绝俗,更无半分人间烟火气。
突然之间,心底升起一股柔情,心想:“这高坡之上,伏得有强仇大敌,要加害于她。要是连一个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混什么江湖。”这一刻,令狐冲突然热血沸腾,暗暗发誓,就是自己性命不报,定要保护她平安周全。
仪玉见令狐冲双目呆滞,容貌丑陋,长长地舒了口气,只道令狐冲体力不支,便向令狐冲微微点头,露出温和笑容,道:“仪清师姐,这位将军似乎体力不支了,呆会他如果摔跌,你可得快拉住他。”
仪清笑道:“他这么重,我怎拉得住?”本来恒山派戒律甚严,这些女弟子轻易不与外人说笑,但此刻令狐冲大装小丑模样,不住逗她们的乐子,而四周并无恒山派的长辈,黑夜赶路,说几句无伤大雅的笑话,亦有振奋精神之效。
令狐冲佯怒道:“你们这些女孩子说话便不知轻重。我堂堂将军,想当年在战场上破阵杀贼,那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模样,你们要是瞧见了。
嘿嘿,还有不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这区区山路,压根儿就没瞧在令狐冲眼里,怎会摔交?当真信口开河啊哟,不好!”令狐冲装着脚下踏到一块小石子,身子便俯跌下去。顺意伸出双手,在空中乱挥乱抓。
在令狐冲身后的几名女弟子都尖声叫了出来,仪玉急忙回身,伸手一拉。令狐冲借机凑手过去,握住了她手,只感觉温暖细腻,柔柔的。这个美女自己是第一次认识,也是第一次握她的小手,不由有些痴了,仪玉微微一顿,连忙运劲一提,令狐冲左手在地下连撑,这才站定,神情狼狈不堪。
身后的几名女弟子忍不住咭咭咯咯的直笑。令狐冲笑道:“谢谢这位小师傅了。”仪玉道:“不用,举手之牢而已。”
令狐冲装出一副尴尬模样,道:“我这皮靴走山路太过笨重,倘若穿了你们的麻鞋,那就包管不会摔交。再说,我只不过滑了一滑,又不是摔交,有什么好笑?”
仪玉将手抽了抽,令狐冲这才发现自己仍然握着她的小手没有送开,急忙松开了手。仪玉笑道:“是啊,将军穿了马靴,走山道确是不大方便。”
令狐冲逗道:“虽然不便,可威风得紧,要是像你们老百姓那样,脚上穿双麻鞋草鞋,可又太不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