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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关战役可知晓?”树梢之上,传来姬殊晏淡然的嗓音。
偷偷溜过去想要拿衣裳的动作一顿,苏念想了想,却是扬起一抹近乎嘲讽的笑意,“怕是全天下没有几个人不知晓吧,听说似乎已经打了快半年的时间,非但不曾将敌寇驱赶出境,反而还失去了最重要的战略领地峡口。”
“啧啧,大齐国的带兵打仗能力真是让小人佩服地五体投地。”
听到这后半句话,姬殊晏原本半阖的双眸忽而睁了开,眼底溢出丝丝寒意,但唇畔处的笑意却愈深,“是呀,所以他们便打发本宫来去处理后事,为他们将屁股擦干净。”
“小淫贼,知道带兵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寒意渐渐消散了下去,他复又重新阖上了双眸,话音清清淡淡,听不出息怒。
迅速地将衣衫换好,即便是未曾将身子擦干她也顾不上了,有些怕冷地摩挲了几下手臂,苏念方才抬首看向他所躺的那棵大树,“我又没打过仗,怎么会知晓这种东西。”
倏然落下树梢,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便只是隔了张纸,清晰到可以让他捕捉到她细微到极致的表情,一弯唇角,灼热的气息扑鼻而来,“这般洗干净了瞧上去,倒也不是丑得无法见人。”
你祖宗十八代才丑得无法见人!苏念暗自里白了他一眼,但明面上却未有表现出半分来,反是摆出一副‘我悉听指教’的乖巧面容来。
“自然是粮草了。”手指一屈,不动声色地便在她的额首之上重击了一下,痛得她立马便捂住额首呲牙咧嘴起来。
见她吃扁却又隐忍不发的憋屈模样,姬殊晏心情顿然大好,连带着说出口的话音都柔和下了几分,“再厉害的将士,若是让他不沾半粒米饭三天三夜,绕他是一只雄起的猛兽,最后也会变成只能舔爪子求饶的困兽。”
闻言,苏念眉间一挑,嗤笑道:“殿下是想要在去沧海关之前,送给他们一份大礼?”
怨不得要千方百计地逃离那些护送的将士,反是带着她前往,原来这厮是要拽着她蹿到敌方的军营里烧粮草啊,这么惊险到姥姥家的活儿也亏得他能想出来!
“知我心者,小淫贼是也。”见苏念一语便道出了他的目的,他眼底的笑意便愈发明显,但这说出口的话却叫苏念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烧粮草可是个技术活儿,殿下你确定就咱们俩单枪匹马地去?便不怕我们竖着进去,剥了皮再丢出来吗?”苏念真不知该夸他有胆识,还是嫌活得太长,皮痒痒了欠剥。
但这厮即便是想死,也不用带着她一起去死吧,她都已经死过一回了,这感觉真是美妙地她都不要不要的了,不管怎么说,她可不要无缘无故搭上这条老命,待到势头不对,她定然脚底抹油,逃命要紧!
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姬殊晏悠然地伸出了根手指头,冲她勾了勾,她带着十二分的提防略微地靠近了些许,便听他温润如珠的话音响彻在耳畔:“本宫若是一不小心就义了,小淫贼你也别想跑。”
——
若不是中了那个不知名的毒,被迫跟着这个该死的家伙没日没夜,腿都快跑折了奔到沧海关,苏念发誓,她定然会毫不客气地掏出那块作死的玉佩,砸到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再飞踹上一脚,外送五个大字:老子不干了!
“累死我了,不走了不走了,打死都不走了!”在接近沧海关尚还有一段路程之际,苏念脚一软,一下子便瘫坐在了地上,这般还觉得不够有杀伤力,便干脆将整个身子倒在地上,耍泼儿般地来回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