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纠缠不清的人。
她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为什么要和一个不讲理的人理论?
他从来没有过换位思考,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这就是她为之倾尽所有的男人。
她想起自己因为他受过的那些伤害,想到那个绝望的夜晚,她流着血在马路上哭泣,她想着想着就开始笑。
笑出眼泪来,她抬手拭去,缓缓抬头,哑声开口:“被你看出来了啊?”
话出口,她看到,他的眼神瞬间闪过错愕和不可置信。
她终于感受到一丝微薄的快意,彻底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她笑起来,“我不是和你说过的吗,我喜欢的是商学院的一个学长,其实为了钱和你结婚之后,我本来死心过的,但是都要感谢你啊……”
她的声线还是嘶哑,却轻描淡写:“多亏了你和许鸢纠缠不清,许鸢害我,你不救我,我那时候那么脆弱,命悬一线,学长救了我,是我的英雄,你说,我能不再次爱上他吗?”
江时羿的手无意识攥紧,玫瑰花束的包装纸发出沙沙的声响,可是谁都没有去留意。
他看着顾烟,觉得陌生。
他怀疑是一回事,听她亲口说出来是另一回事,此刻,他觉得浑身血液都往头顶冲,大脑是大片的空白,而心口却像是被无形的手攫紧碾磨。
顾烟不无讽刺地盯着他笑,“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许鸢害我是为了你,而你,关键时刻,要不是你和许鸢去买衣服,我根本不会打电话给学长,我和学长哪天在一起了,你和许鸢真是功不可没,你说呢?”
“我不准……我不准你和他在一起。”他本能地反应出一句。
可很快,他意识到自己表现出来的无措是多么可笑,他的手一松,那束花掉落在地上,他上前一步,抬起手想去抓她的手,却被她后退避开。
她就这样冷冷地睨着他,眼神充满戒备和敌意,他被这眼神刺痛,继续往前走,直至将她逼到背抵上墙壁,他再度伸出手,一把扯住她衣领,目眦欲裂地死死盯着她的双眼。
对她好没有用,他甚至放下自己的骄傲示弱,也没有用,什么都没用,他为什么要低声下气去哄一个这样油盐不进的女人?
他咬牙切齿道:“我不放手,你休想!”
他被愤怒侵吞了理智,只想着反击,出口的话愈发不受控制:“想和裴斯年在一起是吗,他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具身体什么样,你已经不好怀孕了,医生说你要是能怀孕那就是运气好,你觉得,像你这样的女人,他会要?”
顾烟终于无法维持刻意为之的冷静,她睁大双眼,吼出声:“江时羿,你他妈再说一遍,你以为我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谁?!”
她背气到爆了粗口,眼底泛红。
“说多少遍都一样,”他冷笑一声,“别说裴斯年,你出去问问,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愿意陪着你赌这个概率,想离婚?倒也不是不行,反正我离了婚,可以联姻,取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你呢?你觉得还会有几个男人肯要你?”
顾烟喘着气,极端的气愤令她脑海空白,喉咙好像梗住了,就连发出声音都艰难。
“不过你要是运气好,可能也有些二婚的男人,带着孩子的那种,想给自己孩子找个便宜妈,会要你,”男人嘲讽的话还在继续,“反正你这辈子很难有自己的孩子了,给别人带孩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
顾烟咬着牙,在他没说完之前就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