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却看不出这贾总管‘苦劳’在什么地方,此次他在明知道这小太监是本宫救命恩人的情况下,还将这小太监诬陷成刺客,这不是陷本宫与不义么?他到底是何居心?”
杨宁心里已是乐开了花:这永宁公主看似柔柔弱弱,多愁善感,没想到言辞如此锋利,冤枉人也是眼睛都不眨,这贾总管哪里知道自己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再者,这奴才想陷主子于不义,这个罪名可不小!
滕祥被永宁公主几句话就噎了回去,只好将目光望向孟通。
“咳咳!”孟通干咳了两声,才笑着道:“公主,依咱家看这贾总管平日里也算忠心耿耿,没什么大过,公主还是饶过他这一次吧!”
这孟通的口气哪里像是个奴才在与主子说话,虽是商量的口气,却带着明显的不容置疑与妄自尊大。
妈的!再怎么说,这孟通也只是一个奴才,虽说深得隆庆皇帝的宠信,但再怎么说永宁公主也是一位堂堂的皇家公主,这孟通如此的“奴大欺主”,将来只怕没有好下场!杨宁心里暗暗冷笑道。
暖轿里的永宁公主明显顿了一顿,再开口时已是带了些怒气,“孟公公,若是本宫就是不饶他呢?”
这孟通身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统领天下所有宦官,平日里又深得隆庆皇帝的宠信,可说是权势熏天的角色,平日里甚至一些王公贵族、皇亲国戚,也都是对他刻意巴结,甚至在内宫,除了皇上、皇后、贵妃等几个为数不多的主子,一般其他的公主、妃嫔等他都不放在眼里。
这永宁公主深得隆庆皇帝的宠爱,孟通平日里对她表面上也倒还过得去,可今日当着这么多侍卫太监的面,永宁公主要处罚他手下的死党,孟通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平日养成的骄横又显露出来。
“公主,这贾总管好歹也是一位七品总管,却被一个刚进宫没今天的小太监殴打成这样,按说咱家定要追究这小太监的罪责,可既然他是公主的救命恩人,那也就罢了,可如果公主再追究贾总管的罪责,只怕有些说不过去了!依咱家看,不如双方各退一步,就这样算了吧!”
这孟通真是气焰嚣张,言语里竟是与永宁公主平起平坐,还谈什么“各退一步”!
迎儿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道:“孟公公,请注意你的身份,你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奴才,怎敢让公主退让?”
孟通丑脸一沉,“哼!你又算什么东西?咱家与公主说话,哪里有你一个小小宫女插嘴的份?没规矩!来呀,掌嘴!”
孟通这么一发话,身后竟真有三个太监越众而出,要上前扇迎儿的耳光。
杨宁在旁边看得口瞪目呆:这孟通的骄横只怕比历史上的刘瑾、魏忠贤也不遑多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对公主身边的人说掌嘴就掌嘴!
呼!
暖轿门帘猛地被掀开,露出了永宁公主的绝美容颜,只是此刻因病略显苍白的俏脸上已是气得发红。
“本宫看谁敢动手?咳咳……!”
因过于激动,永宁公主一阵咳嗽。
几个本想上前的太监为永宁公主威势所摄,不由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孟通。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您千万别生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迎儿和另一名宫女慌忙上前,扶住了永宁公主,并轻轻为她捶背。
见公主被气成这样,杨宁心里不由大骂孟通。
面对的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孟通不禁也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自福宁宫方向奔来,转眼来到近前,气喘吁吁地对暖轿中的永宁公主行礼道:“启、启禀公主,皇、皇上,还……有李贵妃来福宁宫看望公主,仪仗已经过了景和宫了,马上就要到福宁宫外了!”
永宁公主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对传话的小太监微弱一笑道:“很好!你去告诉父皇,让他到这里来,本宫今天倒要看看父皇还疼不疼他这个体弱多病的女儿!”
永宁公主这样说,显然是动了真怒。
“是!”小太监立刻转身而去。
孟通和滕祥的脸色却愈发难看起来,不约而同的恶狠狠地望向贾总管,贾总管心里则更加慌张,事情本就因他而起,且越闹越大,甚至惊动了皇上,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